不情不願的接過金元寶，陳建軍脫下外套墊在地上跪在陳默前麵。
陳默擺完貢品，點燃紙錢和香，讓陳建軍給爺爺上香，
然後又取出自己卷的煙，點燃後插在墓碑前，
“爺爺最喜歡抽煙了。”
“但是又舍不得花錢，隻能抽自己卷的，說這玩意兒有勁兒。”
陳默跪在陳建軍後麵，借著燒紙的空擋道，
“爺爺說不求彆的，隻求他死的時候能有兒子給他送終。”
“臨死之前，爺爺都在看門口……”
陳建軍朝著火堆扔進去一大把金元寶，一言不發。
陳默沒再說話，
兩人的關係根本不可能緩和，說這些話也不是為了惡心對方，
純粹是為了轉達爺爺的話。
靜靜地燒完紙，兩人磕頭後，陳建軍外套也不要了，轉頭就走。
陳默不可能跟他回去。
從陳默拿出老爺子遺照就知道了。
可是他依舊來了，
不是真的想來祭奠，而是做給所有人看。
現在表演結束，
他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。
陳建軍走後，輿論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，
甚至很多人還說陳默言而無信，
是個喜歡折騰長輩的巨嬰。
也有人說陳建軍是個不孝子，連自己老爹死都不來送終。
“費了這麼大勁兒，你好像沒占到便宜。”
江離也看出陳默的用意，但沒發現有什麼效果，
“沒什麼作用。”江離評價道。
“不，有作用。”
陳默看都沒看陳建軍一眼，對著墓碑前的三條煙灰痕跡開心的笑了，
“爺爺今天很開心。”
“隻有開心的時候，爺爺才會抽很多很多煙。”
江離張了張嘴，想說什麼又止住。
他很想問問為了讓死人開心，而放棄好不容易帶來的大勢，這樣做值不值得。
但又覺得這麼問不妥。
在他看來，陳默和陳建軍之間做了一個心照不宣的交易，
你要我跪地磕頭，燒紙掃墓。
我你給的一絲喘息機會。
雙方各取所需。
但這場交易，怎麼看都是陳默吃虧。
陳默看出江離的欲言又止，主動解釋道，
“您也覺得我虧嗎？”
“是有點……”江離愛說實話。
陳默：“我不覺得。”
“起碼我也算完成了爺爺最後的心願，雖然晚了點，但就當是有子女送終了……”
“而且這樣也可以把輿論重新放在我和他的身上，他陳建軍的所有小動作都會被無限放大。”
“當放大鏡照在某個人身上的時候，就算一點小錯也會被無限放大。”
“等著吧，現在裝完兒子，馬上我就讓他裝孫子。”
“可是你不也一樣？”江離問道。
“我是新人啊，我才18還是個孩子，孩子犯點錯怎麼了？”
“這不是很正常嗎？”
江離咂咂嘴，
感覺陳默說的也有道理。
可是陳默接下來的話，徹底讓江離傻眼，
“我才剛剛轉職，以後扳倒陳建軍的機會多的是。”
“萬一哪次下手太狠，不小心把他搞死怎麼辦！”
“那爺爺的遺願不就完不成了？”
江離：“……”
人們發現沒有熱鬨可看，相繼離開。
小小的墓碑前隻剩下陳默江離，還有一直跟著的賀修等人。
良久，直到香燃燒殆儘，陳默對江離感謝道，
“謝謝會長。”
“今天真是多虧了會長，要不然我免不了被欺負。”
江離爽快的擺擺手，“小意思，我們本來和縱橫就不對付。”
“能給他們添堵，我高興還來不及呢。”
“而且我感覺你應該也不會被欺負……”
陳默笑了笑帶上遺照，離開墓地。
蘇夜早就在墓園門口等候，幾人坐上樸素至極的商務車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