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如紗,緩緩籠罩斬淵破界閣。
徐崇等人已在二閣主閉關的石室前守了整整兩日,空氣中彌漫著壓抑的氣息。
徐崇不停地來回踱步,玄色衣袍下擺掃過地麵,發出細微的沙沙聲,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那扇緊閉的石門,眼神中滿是焦急與期待。
忽然,一陣微弱的天地之氣波動從石室內傳來,徐崇猛地停下腳步,心臟幾乎要跳出嗓子眼。
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門前,顫抖的手剛握住冰涼的門環,還未用力,石門卻「吱呀」一聲從裡麵緩緩打開。
二閣主身著月白色長袍,身姿優雅地走了出來,發間的玉飾隨著步伐輕輕晃動。
徐崇懸在半空的手僵住了,臉上瞬間泛起尷尬的紅暈,像是被抓了個現行的孩童,結結巴巴地說:“前……前輩,我聽到裡邊有動靜,想進去看看。”
他撓了撓頭,訕笑著收回手,腳尖不自覺地在地上蹭了蹭。
二閣主鳳目輕抬,目光掃過徐崇局促的模樣,語氣平靜地說:“她已經醒了,你們進去吧。”
說著,她側身向門內擺了擺手。
“多謝前輩!”徐崇如釋重負,趕忙抱拳行禮,轉身就要衝進房間。
“等等。”二閣主的聲音突然響起,清冷而威嚴。
徐崇急忙刹住腳步,疑惑地轉過頭,臉上寫滿了不解:“前輩,怎麼了嗎?”
二閣主微微皺眉,眼中閃過一絲不悅:“白卿呢?怎麼沒見到她?”
殷棱向前一步,恭敬地回道:“回前輩,她被四閣主叫去修煉煉丹之法了。”
“好啊,這老小子,敢搶我的人!”二閣主話音剛落,周身突然泛起一陣耀眼的光芒,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,隻留下一道殘影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。
徐崇望著二閣主消失的方向,心中滿是驚歎,她這鬼魅般的身法,著實恐怖!
來不及多想,他深吸一口氣,抬腳邁進房間,目光急切地尋找著易思落的身影,心中默默祈禱著她一切安好。
石室中氤氳著淡淡的藥香,易思落倚著素白軟墊坐起,蒼白的指尖還留著銀針按壓的紅痕。
見到徐崇撞開石門衝進來的模樣,她唇角揚起一抹虛弱的笑:“徐崇,你頭發都亂了。”
徐崇大步跨到石床邊,玄色衣袍帶起一陣風,吹得案上的醫書微微翻動。
他望著易思落眼下的青黑,喉結滾動:“可算醒了。”
聲音裡裹著兩天兩夜懸著的心,此刻才稍稍落下。
“公主,你這次得好好謝白卿姐。”殷棱斜倚在門框上,發間玉冠隨著動作輕晃,“要不是她帶著咱們來到斬淵破界閣,你這會兒啊……”
他故意拖長尾音,換來羅辰一記不輕不重的肘擊。
易思落睫毛輕顫,環顧四周刻滿聚靈紋的石壁:“白卿……這裡是斬淵破界閣?”
她試著撐起身子,寬大的素色寢衣滑落肩頭,露出纏著繃帶的小臂。
“對。我們打算先摸清永夜淵的底細。”徐崇伸手扶住她後背,掌心傳來的體溫透過布料,“那地方凶險,但我們有備而去。”
易思落垂下眼眸,發梢遮住眼底的黯淡:“我是不是又成累贅了?”
她想起穿越時空亂流時的絕望,靈氣如沙般從指縫流逝,而徐崇不顧一切為她輸送天地之氣的模樣,此刻卻成了紮在心頭的刺。
“說什麼傻話。”徐崇屈指彈了彈她額頭,動作看似隨意,力道卻輕得像羽毛,“這樣的事,誰也不想發生。”
他笑得眉眼彎彎,卻藏不住眼底血絲。
易思落抿著唇搖頭,試著活動發麻的雙腿。
羅辰見狀,連忙按住她肩膀:“彆亂動,打探情報的事交給我們,你隻管安心養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