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,這是什麼鬼東西?”徐崇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這句話。
他的銀眸死死盯著怪魚魚頭那些不斷開合的人臉孔洞,每張麵孔都保持著猙獰的死狀,嘴角還掛著暗紅的血絲,魚鰭上垂落的腐爛手臂隨著擺動發出令人牙酸的「咯吱」聲,斷裂處甚至還能看見森森白骨。
“落落,想出讓我們上岸的辦法,這頭怪魚交給我!”徐崇將天穹權杖舞得風聲呼嘯,杖身符文與太極之氣交相輝映,在周身織就一張黑白交織的光網。
他猛地一腳踹開纏上小腿的觸手,可那被觸手觸碰過的布料瞬間化作齏粉,皮膚表麵也泛起詭異的紫斑,傳來陣陣灼燒般的劇痛。
“好!”易思落的聲音從數丈外傳來,帶著幾分吃力。
她整個人沉入水中,周身弱水凝成半透明的繭狀屏障,發絲間漂浮的黑氣愈發濃鬱,在幽暗的水下如墨般暈染開來,額頭的水紋印記在黑暗中忽明忽暗,仿佛在與這片神秘的弱水進行著某種晦澀的溝通。
徐崇不敢有絲毫分神,怪魚群已如黑色浪潮般洶湧撲來。
他大喝一聲,天穹權杖劃出的黑白光芒如實質利刃,狠狠斬向最前方的怪魚。
然而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響過後,卻隻在魚鱗片上擦出點點火星,濺起的火花落入弱水,竟發出“滋滋”的聲響,瞬間被腐蝕殆儘。
這些怪魚的表皮堅硬如玄鐵,更令人頭皮發麻的是,受傷處湧出的黑血如活物般扭動,所過之處,徐崇凝聚的太極之氣迅速消散,在空中留下刺鼻的青煙。
“轟!”一頭怪魚猛地撞碎他的護盾,強大的衝擊力將徐崇掀飛出去,被狠狠的轟進水裡。他感覺肋骨像是斷了幾根,喉頭一甜,鮮血順著嘴角溢出。
可還沒等他喘息,更多怪魚魚鰭上的腐爛手臂朝他抓來,指尖滴落的黏液砸在水麵,便將弱水腐蝕出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孔洞。
徐崇強忍著劇痛探出頭來,天穹權杖在手中挽出太極圖案,黑白光芒再次暴漲。
可魚群好似有智慧般,開始分散開來,從不同方向發起攻擊。
他左支右絀,太極之氣在經脈中瘋狂流轉,卻也難以抵擋如潮水般的攻勢。
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,血水融入弱水,竟被瞬間吞噬,沒有泛起半點漣漪。
水麵下,易思落的眉頭越皺越緊。她已經嘗試了十七種控水法訣,從基礎的「弱水三千引」到高階的「玄冥水牢術」,可這片弱水始終像有自主意識般抗拒著她的靈氣。
每一次嘗試,都像是將石子投入深潭,激不起半點水花。
就在她感到絕望之際,突然發現,每當怪魚躍起時,身下浮現的暗紫色符文陣光芒會與弱水產生共鳴——那些符文,竟與她在古籍中見過的古老水係禁製有幾分相似!
易思落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,她顧不上靈氣消耗過度的疲憊,開始嘗試以自身弱水之力模擬符文運轉。
可符文的軌跡晦澀難懂,稍有不慎就會遭到反噬。
她的額頭布滿汗珠,臉色也愈發蒼白,發絲間的黑氣瘋狂翻湧,仿佛在警告著她的危險處境。
水麵之上,徐崇的處境愈發危急。魚群組成的包圍圈正在不斷縮小,他的太極之氣已消耗大半,天穹權杖上的符文也黯淡了許多。
眼看最近的怪魚張開血盆大口,露出密密麻麻的尖牙,徐崇一咬牙,咬破舌尖,一口精血噴在天穹權杖上,怒吼道:“太極·天穹嗜殺擊!”
黑白光芒如颶風般席卷魚群,所到之處,怪魚發出淒厲的慘叫。
可光芒在觸及弱水的瞬間,便被迅速削弱,化作點點星光消散。
徐崇的嘴角溢出更多鮮血,雙腿一軟,險些沉入水中。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水麵傳來易思落的大喊:“徐崇!看符文!用你的太極之氣擾亂它們的陣眼!”
徐崇心頭一震,強提最後一絲靈氣,銀眸望向魚群額頭明滅的咒文。
他調動體內僅存的太極之氣,將其化作千萬道絲線,順著符文的軌跡逆向運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