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如果……把這棵樹砍了,是不是就能救下穆魚?」牛奶詢問白光道。
「理論上是的。」白光說道,「但是……」
原本,白光想說,這棵樹會用美夢自我修複,無法砍斷,但轉念一想,若是這樣能給牛奶轉移注意力,給她希望的話,未嘗不是一件好事。
於是白光隨手喚出一把斧子,遞給牛奶。
「試試吧。」
牛奶接過斧子,斧子很輕,即便是牛奶也能輕鬆揮舞,隨後牛奶便開始砍伐這棵參天大樹。
「你也來幫忙啊!」牛奶喊道。
「誒?我?」白光一愣。
「不然呢?」
「……」這時候,白光有些後悔讓牛奶砍樹了,自己好歹是個神吧。
……
「你……在乾什麼?」
「點蠟燭,這樣,穆魚就能更容易看到我們了。」
阿圓圍繞著影的房子擺上一圈蠟燭,讓整個房子在這黑暗中格外的亮堂。
「……我來……幫你。」
……
等夢醒了,一切都會結束了。到時候,我們一起回家,一起離開這個地方。帶上你,和白花花。牛奶和阿圓都很擔心你們。
不知道月月能不能聽見我心中的聲音,但這算是我給月月,也是給自己的勉勵。我又看到了希望的火種。
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,不知前進了多久的距離,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,那些討人厭的噩夢黑影消失不見了。
是月月魔法的功效嗎?還是說……
「喂……」
我突然聽見身後有人好像在呼喚我,一回頭,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懟到了我的臉上,直到接到手上,我才看清,那是一個話筒。
「在這歡慶的日子,能否請小朋友給我們表演一個小節目呢?」
「我……我……」我的聲音變得很幼稚,一晃眼,台下坐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,我認不出一個人,身旁,有個聲音一直在咄咄逼人。
「可不可以呢?可不可以呢……」
「我……」我的腿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,想發出聲音卻發現根本做不到,喉嚨像被掐住一樣的窒息感傳來。
「如果不行,我來吧。」一旁,一個清晰的人影接過了我手中的話筒,她是我曾經鄰居家的女兒。
「……」
「一閃一閃亮晶晶,滿天都是小星星……」
她唱的聲音非常甜美,台下的人紛紛露出讚賞的目光。但在我耳中,她的歌聲如此的刺耳。
「不……不要……」
感受到眼睛裡的酸脹感,我用手揉了揉眼睛,沒想到,竟流下了好多的淚水。
「這麼大了還哭鼻子。」
「真羞羞。」
「還是旁邊的那個孩子可愛,開朗大方……」
「……」
台下的聲音如同一根根利劍,插進我的心中,我的腳不聽使喚地往後踉蹌了幾步。
突然,我發現身後好像撞上了某個人。
轉過身,一個女人拿著一把玩具槍摔在我麵前,玩具槍瞬間四分五裂。
「他們說這是你的玩具槍,是你的玩具槍把我兒子的臉打傷了,還好沒打到眼睛,不然……」女人惡狠狠地看向我,一旁,她的兒子,正無辜地看著我。
「不,不是我!是彆人做的。」我想要辯解,但她根本不給我開口的機會。
「是你借給彆人的槍,那也是你的,現在始作俑者跑了,你要承擔責任。」
「明明不是我,為什麼,為什麼……」膝蓋一軟,我跪倒在地上,心中滿是絕望。
突然,一雙皮鞋走進我的視野,抬起頭,一個帶著眼鏡的嚴肅中年男人手上拿著一本寫滿了字的筆記本,指著我,暴躁地開口道。
「高一已經過去了一大半了,還沒有收心,搞這些冒名堂。」
「你看看你,寫的什麼鬼東西,你是大作家嗎?是你作文能考滿分嗎?我看了你的這些東西,幼稚低俗惡心。」他將筆記本舉在我的眼前,一點一點地撕成碎片。
「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把心思放在學習上,再讓我看見你搞這些東西,我就通知你的家長,先把你家長教好,再讓家長教好你。」
他那幾乎要突出眼眶的眼珠子狠狠的瞪著我,仿佛將我的靈魂瞪穿。
窒息感越來越強,但我卻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