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我血汗錢!還我血汗錢!”
青雲縣政府門口,幾個帶著安全帽的民工手舉字板大聲吆喝著。
可來來往往的車輛並沒有因為他們的賣力而駐足。
“鐵牛…彆喊了,沒用。”
一個年紀稍大的民工拍了拍張鐵牛的肩膀,他神情落寞,眼神中滿是悲切。
“這都一個月了,那個工頭早都跑了。”
“王叔,這可是咱們的血汗錢!跑了又怎麼樣?俺把活乾了他憑啥不給俺錢?”
張鐵牛瞪著圓溜溜的眼睛,他年輕氣壯,自然沒有經曆過太多社會險惡。
“哎,常有的事。”
“不行咱們今天就回老家吧,外麵這錢啊…不好賺。”
王老漢歎了口氣,想當初還是他帶著這幾個後輩接的活。
可誰曾想,這個南江人儘皆知的外來大老板竟然真能半途而廢,錢都不結就把工程隊解散了。
不過他們猜測,這文少生怎麼說也是有頭有臉的人,手指縫裡撒一點都夠他們吃喝不愁了。
這錢呀,多半是讓那個黑心工頭卷走了!
“不行王叔,俺妹子還等著俺的錢交學費呢。”
“要走你們走,俺不服,俺就是要錢。”
眼看張鐵牛的邪勁兒上來了,王老漢左右為難,最後還是和其餘幾個民工商量了下。
“鐵牛,我們耗不起,在這待一天就是大幾十的開支。”
“這是我們湊的錢,你拿著,要是有好消息,你就給家裡打個電話…”
知道王叔這是鐵了心要回家,張鐵牛沒吭聲,他自顧自的轉過身蹲在路邊抽起了悶煙。
最後還是王老漢硬是把錢塞到了他的懷中。
十九塊六毛八。
看著那青色的鈔票,張鐵牛心中越想越恨。
看到王老漢幾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道路儘頭,他用力扔掉手中煙頭,隨後突然衝向政府門口。
“殺人了!殺人了!還錢啊!!!”
就在他雙臂張開的時候,一輛黑色轎車剛好從內駛出。
“你沒長眼啊?!乾什麼呢?!”
司機搖下車窗探頭怒罵,此時轎車後排的也落下了窗戶。
李大富疑惑的看向張鐵牛手中的牌子,立馬明白了這家夥想要乾啥。
他一大早就來了趟市政府,主要是找呂市長“彙報工作”。
南江官場上的人哪個不知道,這牛衝和呂天兩人不對付。
倒不是因為權利糾紛,單純就是思想理念不合。
牛書記主張招商引資,而呂市長偏向扶持本地企業發展。
這兩件事本來互不影響,可呂天更看重自己的“成績”,兩人自然也就分歧不斷。
“來,你過來。”
張鐵牛橫在路中央,看到李大富衝他勾了勾手指,他心中一喜,趕緊放下牌子跑過了過去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俺叫張鐵牛。”
“你想不想把這個錢要回來?我可以替你做主。”
一聽這話,張鐵牛那可是心花怒放。
隻要有了這筆錢,自己妹妹就能交上學費繼續讀書…
“想啊,俺就是來要錢的。”
“上車,這事我給你辦了。”
上下打量了一下模樣憨厚老實的張鐵牛,李大富竟然直接讓對方坐上了自己的轎車。
哪裡見過這麼好的汽車,張鐵牛小心翼翼的拉開車門,上車之前,還專門拍了拍屁股。
“鐵牛,這裡情況可複雜著呢,你要是想要回這筆錢啊…”
李大富伸出手指,眉飛色舞的把爛尾樓背後真相添油加醋說了一番。
隻不過,罪魁禍首從他和文少生變成了秦東。
“你是說,都是那個叫秦東的人把俺們的錢貪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