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臉色難看,但當著賓客的麵也不好發作,於是強壓火氣,命令侯夫人道:“還不快去看看,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”
侯夫人連忙跟著離開。
葉歸荑起身道:“不如女兒也去看看,到底發生了何事?”
“不必了。”
白遇非卻拒絕了她,道:“有你母親前往就是了。”
他催促道:“齊夫人在這,你還不趕快給未來的婆母敬酒?”
齊修遠不肯換親,堅持要娶葉歸荑的事他自然是聽侯夫人說了的。
歸荑的容貌在蓁蓁之上,更何況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歸荑嫁出府後,不但能幫襯侯府,還也能借機給蓁蓁另覓佳婿。
一箭雙雕,何樂而不為?
更何況方才葉歸荑如何巧妙地化解矛盾眾人都是看在眼裡的,此刻正是當眾定下親事表態的好時候。
葉歸荑起了身來。
齊修遠激動地看她,卻察覺到了身側一道目光看來,一轉頭便同蕭玉珩對視在了一處。
這一眼交彙之下齊修遠竟莫名地緊張了起來,便趕忙垂首,不敢再抬頭。
而寧正則薄唇輕抿,望著葉歸荑的目光卻滿是擔憂之色。
齊老夫人孫氏眼中卻流露出了一抹不屑。
到底不是侯府的千金,小家子氣,人還沒嫁呢,便上趕著要貼上來敬酒。
可見侯府到底是沒將葉歸荑這個所謂的“大姑娘”當回事的。
然而她還是在眾人的目光中,挺了挺後背,趾高氣揚地等著葉歸荑前來敬酒。
葉歸荑卻沒看她。
她招呼了侍女來,吩咐道:“這菜涼了,去回回鍋,趙姑娘吃不得冷的。”
接著便重新落座。
這一舉動,隨意至極,卻打了白遇非和齊老夫人的臉。
白遇非不悅:“歸荑!”
葉歸荑似是才察覺到他的情緒,再一次起身衝著他一笑,道:“父親,請恕女兒不能從命。”
白遇非臉色一變:“你說什麼?!”
“父親說笑了,女兒同齊公子一未下聘,二未保媒,與齊公子和齊老夫人便還是陌生人,哪裡稱得上一句‘未來婆母’?
“知道的,是父親跟女兒戲言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侯府的姑娘都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,著急尋婆家似的。”
說著葉歸荑看向了齊老夫人,笑得頗為無害。
“齊伯母這樣大度的人,想來也不會介意吧?”
這話便將齊老夫人架住,若這個時候說自己介意,豈不成了小氣?
齊老夫人也隻得憋了一口氣,擠出笑容道:“當然不介意,不過是小女兒家的小打小鬨罷了。”
說是這樣說,臉色卻已是難看之至。
白遇非也隻得笑笑,道:“不過是閒言兩句,齊夫人一向大度,自然是不會介意的,你先坐吧。”
“是。”
葉歸荑落座,餘光卻掃見了齊修遠身邊,有人衝著自己遙遙舉杯,笑容格外張揚俊逸。
看清了舉杯的人是蕭玉珩,她微微一笑,也舉起杯子,與蕭玉珩隔空相碰。
齊修遠從她起身開始便一直看著她,見她朝自己舉杯,便以為她是在敬自己,也跟著舉杯。
誰知還沒等舉起來,葉歸荑便一飲而儘,接著衝著他身側的方向,淺淺一笑。
齊修遠側頭,看到了身側同樣飲下茶水的蕭玉珩。
他悻悻落杯,尷尬將他淹沒。
接著暗暗地,不甘地咬住了下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