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夢拉著母親下樓,剛才走出酒店的大門。
便看見一群黑衣男人,跟著一個剪著平著,頸項上戴著小指粗的金鏈子,眉如牙刷,鷹勾鼻,眼窩深陷,側頸耳垂邊上紋了一把劍,男人穿著白色低領格子尼大衣,氣勢洶洶地朝著電梯口奔來。
曾軼?
如夢一驚,心中隨即明白,定是李家通知衝著自己來的。
她現在還不是見曾軼的時候,遂拉著母親轉身,假裝不慌不忙地往大廳左邊的衛生間裡躲。
過了一會兒,等那一群人上了樓後,她迅速地拉著母親走出酒店,攔著一輛正停在門口的黑色車子攔客車,拉開門坐了上去。
“師傅,麻煩去馨園。”如夢和母親坐在後麵,埋頭係安全帶,沒注意,前麵除了司機,旁邊還坐著一個人。
副駕駛上的人,轉頭隻是看了一眼如夢,嘴角裡噙著笑,眼裡閃著驚異的光。
司機似乎滿臉不高興,正想對後麵的人進行嗬斥。
副駕駛上的人,輕輕擺擺手,然後朝著前麵一指。
司機便不再說話。
啟動車子,車子便轟地一聲,驅了出去。
如夢係好安全帶,聽見車子馳出去的聲音,太像以前坐慣了的車子的聲音。
她才陡然發現,自己上錯了車。
之前在東城,每個高檔酒店門口隨時都有攔客車,所以,她想都沒有想就上了車。
直到聽到汽車發動的聲音,她察覺不對,這車太高檔。
“師傅,對不起,麻煩停一下。”如夢驚覺立起,這車好奇怪,自己上車,明明自己坐錯了,這司機也沒有提醒。
“怎麼?又不去了?”司機很不耐煩地回道,“這位小姐是怎麼回事,我們的車好好地停在酒店門口,你一句話不說就坐上來讓走。”
“我們起個好心送你也就算了,這車子剛走出來,你又不走了。”
“對不起,師傅,我們坐錯了。耽誤你,你看多少錢?我付給你。”如夢連聲道歉。
“哎喲,這位師傅,你脾氣也太不好了,我們坐錯了,馬上就改,難道你讓我們一錯再錯下去嗎?”
胡麗霞見司機懟女兒,心裡極不舒服,女兒從小到大,自己連重話都舍不得說兩句。
“放心,錯不了。繼續往前開吧。”副駕駛上的人開口,忽然轉頭朝著如夢一笑。
“小夢,好久不見。”
男人大約二十五六歲,三七分的頭發,一排劉海整齊又精致地鋪在前額上,黑金框邊的眼鏡掛白皙的臉上,讓本就斯文的他,顯得更加秀氣。
鏡片後麵的眼睛深邃得如一波平靜的海麵,讓人看不清眼底下麵洶湧;
不薄不厚的唇角兩邊藏著兩個酒窩,讓人發現,其實男人有酒窩,比女人好看。
黑格尼的西裝領口處,打著標準的溫莎結,在他一轉頭間,傳來一陣海洋般清新的香氣夾帶著淡淡的煙草氣息。
一顰一笑,都帶著英國紳士般的優雅和矜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