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雨越下越大,打在地麵上。
發出劈啪的聲音,漸漸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,
彙聚成了一灘灘水潭,而雙方的大軍卻仍舊嚴陣以待。
並沒有因為這場大雨,而有絲毫的怠慢。
即使是雨天遮蔽了視線,不利於騎兵衝鋒。
但對於雙方而言,卻是同樣的劣勢。
又等了片刻,散布出去的遊騎,
開始陸續的命人傳來消息,整個富平城,
周圍二十五裡的範圍內,都沒有發現敵軍的身影。
除去北方探查的斥候,此時還沒有回報。
張繡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,即使對方再迅速,
也不可能,短時間內衝至富平城下。
打了個手勢,身後的令兵聞言立即會意。
快馬向富平城中飛報,在得到令兵的回稟。
伍習已經帶著一萬騎兵,從富平城中出發。
開始向匈奴的後方前進,張繡這才輕輕揮動手中的長槍。
目光冰冷的看著前方的匈奴大營,冷聲大喝道:
“出發,反攻!”
“殺!”
胡車兒和典韋同時一聲暴喝,帶著一萬名騎兵衝鋒在最前麵。
對著五裡外的匈奴大營,筆直的衝殺了過去。
匈奴大營中,劉豹坐在帥帳中。
看著外麵的大雨,不由得皺起了眉頭。
輕聲開口問道:“老師,對方真的會來進攻嗎?”
李儒坐在下首的位置,身上仍舊是那件黑色兜帽長袍。
滿是傷疤的臉上,露出了一絲獰笑。
冷冷的笑了幾聲,輕聲開口說道:
“大人,漢人最大的毛病。”
“便是自以為是,狂妄自大。”
“養了這半個月,他們應該以為我隻會做些陰險苟且的謀劃。”
“此時正是我們大破這支漢軍,攻破富平城的機會。”
坐在主位上的劉豹,聞聲不由得輕笑了幾聲。
臉上閃過一抹冷笑,揮了揮手開口說道:
“傳令呼和,隨時準備好。”
“一旦敵軍進攻,立即切斷這支漢軍的退路。”
“我要將張繡,將這支漢軍,徹底的消滅在這裡。”
“成為我的功績,讓漢人對我產生懼怕!”
富平城外十裡,正是匈奴大營與張繡軍營的交界處。
此時典韋和胡車兒,不分先後。
同時勒停戰馬,身後的騎兵迅速疏散開來。
從騎兵的縫隙中,奔出十數輛。
由四匹戰馬共同拉乘的戰車,每架戰車之上,
赫然站著八名士卒,分彆有兩名士卒負責駕馭戰車。
而後四麵各站著兩名槍兵,兩名盾兵,中間則是兩名弓箭手.
腰間佩戴戰刀,隨時準備近身交戰。
正是自古以來,軍陣衝殺對抗騎兵的利器之一,戰車。
十幾輛戰車比肩排成一排,身後更是有著數十駕戰車待命。
雖然是佯攻,但張繡也要試探清楚。
敵軍的大營,能否被自己穿透。
如果匈奴潰不成軍,自己反而可以假戲真做。
用絕對的實力,擊碎一切陰謀詭計。
見到戰車露出身形,匈奴的騎兵大軍,
明顯露出了一絲騷亂,長久以來,
漢人對抗匈奴的法子,都屈指可數。
唯有戰車之法,最無解。
隻能用人命,或是破壞戰車的車輪。
才能迫使這頭戰場廝殺的巨獸,減緩腳步。
隨著典韋一聲令下,十數輛戰車同時向前疾馳。
寬大的戰車排成一排,如同排山倒海般,
向匈奴的大營衝去,稀疏的箭雨從對方軍陣中射來。
但戰車上的盾兵,早就豎起了自己的舉盾。
將身後的同伴,全部遮掩在身後。
隨著戰車的不斷靠近,弓箭的威力也愈發的下降。
足足十數駕戰車,毫無道理的衝入匈奴的軍陣之中。
如同碾壓一般,直接撞開了前麵的數百名匈奴兵。
連人帶馬,都不能幸免遇難。
而戰車的進攻,卻如同勢不可擋一般。
根本沒有絲毫的減速,戰車上的士卒,
如同一台絞肉機一般,飛快的收割著匈奴兵的生命。
而典韋和胡車兒兩人,也同時帶著身後的萬餘騎兵。
開始對匈奴的大軍,發動了猛攻。
一時之間,戰場上箭矢飛射。
伴隨著瓢潑大雨,以及馬蹄踩踏在地麵的沉悶響聲。
混合在了一起,形成了一幅獨特的畫卷。
張繡坐鎮中軍,並沒有讓士卒一股腦的衝鋒。
一來戰場上,也無法容納這麼多士卒衝殺。
二來便是,想要印證一下,
徐庶的猜測,是否真的準確。
對方一定留有後手,想一擊製勝。
將自己置於死地。
雨水不停的從陰沉的天空,灑落向地麵,
和地上的血水,融為了一體。
形成一片片,殷紅的水泊。
戰場之上,廝殺仍舊在繼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