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著幾人的調笑,張繡老臉一紅。
甩了甩衣袖,不忿的坐在主位上。
這叫愛情啊,怎麼到了這幾人嘴裡都變質了。
等到眾人落座,卻是都沒有繼續手上的公務。
反而饒有興致的看向龐統,龐統似乎也在等待自己先開口。
不禁微微一笑,開口出聲問道:
“士元,先前一直聽你在軍報中提及。”
“如今卻是可以當麵說說,那西涼諸賊的實力,到底如何?”
龐統聞聲緩緩站起身,對著張繡和幾人拱了拱手。
單手負在背後,另一隻手像模像樣的捋著短須。
“確實有些東西,要和主公稟報,和諸位分享一二。”
說完龐統便走出了坐席,一邊沉吟著一邊踱步。
“這梁興和馬玩兩人,都隻不過是附屬於韓遂的小諸侯罷了。”
“麾下的兵力本就不多,實力也不算強。”
“但我們卻都忽略了一點,這韓遂的地盤乃是在涼州的金城,以及雍州的安定郡。”
“而馬騰的地盤,則是在天水和扶風郡。”
“可偏偏隸屬於韓遂的馬玩和梁興等人,卻駐紮在扶風郡內,武功和禮泉一帶。”
“這一點卻是被我們事先忽略掉了!”
聽到這話,在場的幾人都是聰慧之輩,
眼神不禁一凜,露出一絲豁然的意思。
賈詡則是老神在在,滿意的點了點頭。
目光微垂,仍舊一言不發靜心聆聽著。
張繡的目光掃過,嘴角不禁輕輕勾起。
這一點自己事先沒有想到,但賈詡卻未必沒想到。
明擺著是早就胸有成竹,等待自己要對付韓遂和馬騰的時候,
賈詡必然有著獨到的見解,微微一笑繼續開口說道:
“士元,細細說來!”
“來人,上茶水!”
龐統對著張繡行了一禮,臉上帶著一絲輕笑。
“這一點上,看似是韓遂幫助馬騰,抵擋了外在的威脅。”
“如果一旦陷入戰事,最先受到衝擊的一定是韓遂的部將。”
“但若是換一個方向考慮,實則不然。”
“韓遂此人老謀精算,此舉卻是實實在在的,限製了馬騰的發展。”
“暗暗把馬騰的勢力,鎖死在了兩郡之地,由此可見。”
“馬騰和韓遂的關係,並不如同我們想象的那般牢固。”
“甚至可以說,是在互相提防。”
“而促使他們聯盟的,其實是如同我們這般,外在勢力的威脅。”
“而馬騰,由於實力不如韓遂強勁,也隻能暫時隱忍。”
“一直主張對外進攻,也是想要拓展自己的地盤,壯大自己的實力,從而擺脫韓遂。”
“這一點上看來,兩人的利益確實是一致的。”
“韓遂想要遏製馬騰的同時,擴充自己的實力,必然會動用馬騰的軍隊。”
“而馬騰卻是在將計就計,想要儘早打出涼州,進軍雍州和韓遂分庭抗禮。”
徐庶不禁眼神一亮,重重的點了點頭。
“不錯,若是真的如此。”
“這兩人的關係,還真是有趣的很。”
“既互相扶持,又互相忌憚猜忌,若是爆發戰事。”
“可有一時之長,卻難以持久,如此說來,若是馬韓二人聯手。”
“隻要我們能拖上一年半載,對方必然不攻自破。”
龐統連連點頭,眼中露出一絲精光開口說道:
“這正是我想說的。”
“另外馬騰和韓遂的聯軍,人數雖然號稱十萬。”
“但實際的情況,要遠遠不止這些。”
聽到龐統的話,眾人不由得一愣。
隨即轉頭看向龐統,似乎在確認著什麼。
龐統略感無奈的歎了口氣,緩緩開口說道:
“實際上,光是韓遂的兵力加起來,恐怕就有十萬之眾。”
“隻是韓遂一心求穩,對身邊的人也頗多猜忌,這才分散在自己的後方坐鎮。”
“不能彙集全部兵力,而馬騰的兵力雖然不過三萬。”
“但要真打起來,以馬伏波的名號,和馬家在涼州經營幾代人積累的威望。”
“隻需在胡羌之中一招手,便能立即號召來一支不下十萬人的胡羌騎兵。”
“馬騰的兒子,更是號稱西涼錦馬超,年紀輕輕便在異族之中殺出了赫赫威名。”
“被胡羌的部落,尊稱為‘神威天將軍’,在異族之中的地位和號召力,恐怕無人能及。”
神威天將軍,西涼錦馬超?
張繡的眼中露出一絲明悟,正色的點了點頭。
這一點,自己先前卻是忽略了。
事實上曹操征討涼雍,打到後期。
確實有不少胡羌參戰,前來相助馬超。
隻是數量上,沒有明確記載。
不過就眼下看來,曹操離間韓遂和馬騰的策略無疑是最簡單的。
隻是自己和韓遂向來素無交集,倒是有些棘手。
張繡麵色陰沉,沉吟了半晌。
眼神微眯起來,才緩緩開口歎道:
“此時已經入冬,大軍不宜行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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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是待到來年開春,恐怕不用韓遂和馬騰動手,那段煨。”
“必會受到曹操的授意,前來攻擊我們。”
“當務之急,還是應該想辦法遏製住馬韓兩人的聯軍,確保他們明年不會趁火打劫才是。”
張繡說的輕鬆,但眾人心中都是一緊。
張繡的長安,正處於關中的中間地帶。
無論是韓遂馬騰,還是段煨。
想要統一雍州,都需要先擊敗張繡。
這等利害關係,聯盟根本無用,反而會遭人嗤笑。
雖然張繡的實力,已經突飛猛進。
上升了數個檔次,但要麵臨的敵人,
卻是更加的強勁,一個是有司空曹操和司隸鐘繇,
作為後盾支持的段煨,另一個則是,
隨時有可能彙聚胡羌十萬之眾的馬騰,和整合了數股小諸侯的韓遂。
無論是哪一頭,都不是易與之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