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淩放,聽說過聯橋集團嗎?”
“額......就是魔都最大的那家關於保稅、監管、倉儲、物流、短駁等港口業務的民營上市公司?”
“沒錯,這家公司的董事長是我父親。”
這句話一出口,以前在淩放心中的諸多困惑,一下子迎刃而解。
但隨之又有許多疑問接踵而至。
“我沒騙你,十五年前,我剛高中畢業那會兒,就在父親的倉庫幫忙開叉車集卡這些。
和搬運工還有司機叔伯們整天混在一起,性格脾氣也像個爺們。
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他......”
不知何時,淩放來到劉湄身後,小聲問道:“小陽的生父?”
“嗯,她是我們倉儲公司所在區一把手的秘書。
當時三十多歲,為人成熟乾練,口才文章沒得說,前途無量。
從認識之後,我們幾乎天天都在一起,很快就談上了。”
劉湄靜靜述說,神色間看不出有任何波瀾。
同樣,淩放也在認真聽著,一個字都沒落下。
“自從我們好上,我父親的公司就得到有關部門大力支持。
各項業務紛至遝來,無論業務量還是業務範圍都在飛速擴張。
許多必須持有官方許可的專項業務都能攬下,並合法持有相關批文,一切都像在做夢。”
聽到這裡,淩放若有所悟,淡笑道:“女婿扶持丈人,應該的。”
劉湄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道:
“兩年後,公司越做越大,很快順利上市。
但在那時,他領導出事了,隨後他......突然就沒了。”
說到這裡,劉湄不再繼續,似乎完全沉浸在回憶裡。
淩放心中一凜。
這種事情,以前最多在網上看看新聞,當一個吃瓜群眾。
如今,現實版故事竟發生在身邊之人身上。
“被領導拖累了,而且聯橋集團發展的很好,應與此事無關。”
淩放弱弱道。
劉湄慘然一笑,搖頭道:
“被領導拖累那是一定,既然是秘書,注定摘不乾淨。
至於跟父親的公司有沒有關係,沒人說得清楚。
他既然不在了,許多真相也不得而知。
可是我了解我父親......”
劉湄說最後那句話時,眼神是空洞的。
人經不起查,事經不起挖。
劉湄了解父親,也了解她曾經的男人,心中自有答案吧。
“能告訴我,他是怎麼沒的?”
“跳樓。”
劉湄什麼都沒瞞著淩放。
人就是很奇怪,麵對有些人,數十年交情,坐在一起還要手按劍柄。
而對有些人,即便認識時間不長也能充分信任。
這,或許隻能歸為磁場一說。
尋死,一定為了保護一些人。
“他還是個孤兒。”
劉湄最後補充道。
“他出事時,恰好你懷孕了?”
“嗯。
他曾告訴,領導給他安排下一樁婚事,不能與我結婚,但他喜歡的人始終是我。
我相信這句話,也沒在意能不能嫁給他。
可他不在了,我知道一定是為了我和父親不受到傷害。”
淩放點頭道:
“他還不知道你懷孕吧?”
“是的,我也是知道他出事後半個多月,才發現懷孕了。”
劉湄輕聲說著,回頭望向淩放。
從她眼神中,能感受到什麼。
“你的初戀,換來聯橋集團的今天,他的死,使得你們母子平安。”
淩放長長歎一口氣。
“所以從那以後,我信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