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刻，何尚生恍若體會到了諸葛亮麵對扶不起的阿鬥時的心境，那份深深的失望。
誠然，他非諸葛亮，黃啟發亦非阿鬥，但兩人此刻內心的失望之情，卻是如出一轍。
“老何，老何……”黃啟發深知自己腦筋不夠靈活，於是連忙追上何尚生。
無論如何，他首先要弄清楚，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，是否有挽回的餘地。
“蘇sir，您好，我是亞洲電視台的記者，樂慧貞。”樂慧貞快步走到蘇玉麵前站定，稍作喘息後，舉起話筒發問。
儘管樂慧貞與蘇玉早已相識，但此時正值直播，不宜牽涉私人關係。
“你好。”
蘇玉向樂慧貞微微點頭。
“請問蘇sir，能否接受我們的采訪？此刻全港的民眾都在密切關注著此次事件的進展與消息。”樂慧貞滿含期待地望著蘇玉。
“抱歉……”
蘇玉搖了搖頭，警隊的紀律嚴明，身為高級督察的他若想接受記者采訪，必須獲得上級的批準與許可。
一聽蘇玉言及抱歉，樂慧貞便知曉他不會應允，頓時滿麵失望，但她也能理解。
與此同時，所有觀看這場直播的港島市民亦感失望。他們同樣迫切希望第一時間了解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。
就在這時，蘇玉的對講機中突然傳來了署長黃誌耀的聲音。
“蘇玉，我是黃誌耀，此刻全港的市民與警隊高層都在關注此事，上級已批準采訪，但你要多談些對警隊有利的話語，明白嗎？”
早在十分鐘前，署長黃誌耀便已到場，隻是未曾露麵。
接到沾叔的電話後，黃誌耀這才拿起對講機，切換到蘇玉的頻道，對他下達了指示。
蘇玉微微頷首，動作幾不可察，隨後目光轉向樂慧貞：“抱歉，樂記者，後麵還有許多人等待，我們堵在校門口不太合適，不如移步到旁邊詳談。”
“呃！”
樂慧貞微微一怔。
旋即臉上綻放出喜悅之色：“好的，蘇sir，這邊請。”
她雖不解蘇玉為何突然改變主意，但隻要同意便好，其餘的不必深究。
與此同時，觀看直播的觀眾們心中也湧動著期待。
………………
“蘇sir，請問關於此次校園事件，警方是否事先已有所聞？據可靠消息，早在一個月前，警方就已接到相關情報。”樂慧貞一臉嚴肅地向蘇玉提問。
私下關係歸私下，采訪時，樂慧貞必須展現出自己的專業素養。
“確實如此。”蘇玉輕輕點頭，沒有否認。
樂慧貞並未急於追問，她深知蘇玉必有下文。
若換作他人承認此事，電視前的觀眾恐怕早已罵聲一片，但因為是蘇玉，他們倒有耐心，靜待下文。
與此同時，關注直播的警隊高層及處長心中亦是忐忑不安。
“早在一個月前，警方就已獲悉，國外某恐怖組織計劃在聖誕節當天對香江某所學校實施襲擊。”
“此情報乃我方在國際恐怖組織內部的臥底所傳回，本可獲取更多信息，卻因某人的愚蠢行為，導致臥底犧牲。”
“眾所周知，我蘇玉也曾是臥底，因此對於這位同事的犧牲，我感同身受。所以我希望警隊能嚴懲這位愚蠢之人，他便是政治部的探長周建。”蘇玉的表情突然變得冰冷。
這一切，蘇玉早已心中有數。
沒錯，對於臥底的犧牲，蘇玉一直難以忘懷。
正如他所言，自己亦是臥底出身，對臥底這一行有著深刻的體會。
他真心希望，警隊中能少一些這樣的愚蠢領導，讓更多的臥底能夠保住性命。
眾人皆未料到，蘇玉竟會在直播中揭露此事。
一時間，香江輿論再次沸騰。
而在警署總部的會議室裡，則是一片死寂。
“將這名政治部探員周建，按警隊紀律送上法庭。”處長沉默許久後，終於開口下令。
“蘇sir……”
樂慧貞正要開口，卻被蘇玉搶白。
“若非周建的魯莽，臥底本可安然無恙，或許我們還能得知更為詳儘的策劃。”蘇玉此言一出，觀看直播的香江民眾瞬間沸騰。
“真想不到，警方竟有這樣的無能領導，葬送了一位傑出的臥底。”
“一位能潛入國際恐怖組織的臥底，其優秀程度可想而知，卻因領導的無能而喪生。”
“太令人氣憤了，若非這個周建，怎會發生這等事！”
“若讓我遇見周建，我定要他好看！”
……
樂慧貞話鋒一轉，突然向蘇玉發問：“蘇sir，據知情人士透露，您曾派遣人員潛入‘一七七’史密斯國際學校臥底，確有此事嗎？”
此時，原本怒火中燒的觀眾瞬間屏息凝神，靜待蘇玉的回答。
“確有此事。”蘇玉頷首確認，繼而道：“周建的魯莽使我們痛失一名臥底，也因此未能洞悉對方的詳細計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