嗬,不過是一群行屍走肉罷了。”
鄭繼榮冷笑著嗤之以鼻。
尖沙咀,或者說整個九龍最熱鬨的地方,當屬阿翼負責的尖東地段。
那些販毒的同行也都明白這裡是塊風水寶地,新主子上任後,大家都想著過來示好。隻是他們也知道鄭繼榮不沾染毒品這一行,所以才會偷偷聯係阿翼。
“你不必理會這些人,按我說的規矩辦事就好。要是有誰膽敢鬨事,那正好給了我一個理由,將他們吞並。這些家夥個個腰纏萬貫。”
阿翼猶豫片刻後,還是忍不住問出口:“榮哥,即便我們不涉足,那些東西依然會有買賣。這幾日我們在場子裡查獲的就有十多個散貨的。我把他們打殘趕走之後,第一個對我表示不滿的不是他們的老大,而是那些常來的顧客。很多人得知我們這裡沒有這些東西後,轉而去了恐龍的場子。”
阿翼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:“不如讓我們允許這些人進來,我們什麼都不用做,就能分到兩成的利潤,而且我們的場子也會更熱鬨。”
鄭繼榮看了阿翼一眼,意味深長地說:“看來他們給出的好處不少啊。”
阿翼連忙搖頭,“不是這樣的榮哥,雖然他們確實給我了不少承諾,但我剛才說的話都是真心話。即使我們不賣,這些人也會去彆的地方交易,這錢不賺白不賺。”
“阿翼,你現在覺得可以不弄臟手就能賺錢,覺得撿了大便宜。等到他們在我們地盤每月掙上千萬,而你隻能分個一兩百萬時,你還這麼想嗎?你會想為什麼要把這麼好的錢讓給彆人賺。到時候你也會親自參與,你會責怪自己之前怎麼沒早做這行,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嗎?”
“不清楚。”
“那麼,我會親手殺了你!”
鄭繼榮冰冷的聲音在阿翼耳邊回響,嚇得他一身冷汗直冒,連連點頭道:
“我懂了榮哥,我會跟他們解釋清楚的。”
點燃一支雪茄遞給阿翼之後,鄭繼榮目光如炬地盯著他,語氣凝重地說:“有些路一旦踏上,必定會有性命之憂。”
看著阿翼點頭答應的模樣,鄭繼榮便沒有再多說什麼。
實際上,他也感到十分頭疼。阿翼與左撇子這兩個家夥,沒有一個是讓人省心的。
難怪原著中能成為一方霸主,為了鞏固地位、拓展財路,手段一個比一個狠辣。
反倒是一開始並不被他看好的鐵膽,現在越觀察越覺得順眼。雖然這人看起來木訥了些,但從跟隨他的那天起,對他的指令從來都是毫不猶豫地執行。
據他了解,韓琛等人曾為了進入缽蘭街做生意找過鐵膽。
然而鐵膽卻不見蹤影,隻是派了個小弟帶話回去。
榮哥說過不讓進來,誰敢進來我就讓他出不去!
靠,這才是忠心的表現啊!
心中感歎之餘,鄭繼榮瞥了一眼正在和另外三個談笑風生的曹達華。
“達哥,你今天怎麼老是哆嗦,手也不停地晃啊停的。”
曹達華內心叫苦不迭,換作平時,他早就和這些們吹牛扯淡了,可如今身處險境,哪還有心思玩樂。
儘管如此,麵對身旁女人的好奇詢問,他依然挺直腰杆,嚴肅地回應道:
“我的事情,你彆多管行嗎?”
“哦,達哥,我是擔心你的身體呀,你該不會生病了吧?”
“多事!”
“…”
看到這一幕,鄭繼榮暗暗驚詫。
果然如此,和們說話也能這般強硬。
說起來,他終究是個臥底,留在鐵膽身邊終究不太合適。鐵膽掌控著他在旺角所有的毒品交易,曹達華待得越久,知道的秘密自然越多。雖然這家夥看似懶散無為,但誰能保證他哪天不會突然覺醒呢?電影裡連重案組都進了,難保哪天不會向上級告發關於他的事情。
讓阿翼和左手接替都不合適,他們行事比鐵膽還要冷酷,若被警局抓住把柄,恐怕連緩刑的機會都沒有。
至於直接把他趕走更是不行,今天送走了曹達華,說不定明天警局又會送來個李達華或張達華。
鄭繼榮沉思片刻後,輕輕敲了敲桌子,對對麵的曹達華說道:
“阿達,彆這麼拘束嘛,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了,放輕鬆點,來,一起喝一杯。”
曹達華聞言急忙端起酒杯,與鄭繼榮象征性地碰了一下,便將杯口湊近唇邊。
然而,原本穩定的手卻突然像得了嚴重帕金森一樣劇烈顫抖起來。
眨眼之間,杯中的酒液已灑掉大半。
最終滿滿一杯酒,他僅勉強喝下了三成。
這樣的倒酒技術,連魯智深看了都會敬他一支煙。
鄭繼榮一臉震驚,他闖蕩江湖多年,還是頭一回遇到在喝酒時玩這種小手段的人。
他拍案怒道:“阿達,你是來喝酒還是來灑酒的?!”
曹達華臉紅耳赤,“對不起榮哥,我天生帕金森,關鍵時刻手就控製不住地抖,要不我再罰一杯吧。”
話音剛落,他拿起桌上的酒瓶準備重新斟滿,可手又不受控製地晃動起來,結果一半的酒都灑到了外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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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人麵麵相覷,鄭繼榮揮揮手說:“罷了罷了,你就少喝點吧,這酒挺貴的,好幾千塊錢一瓶呢。”
“什麼?這麼貴!”
曹達華頓時懊悔不已,早知道這麼貴,剛才就應該多喝一點。
但看到包間裡眾人投來的同情目光,他之前的沮喪瞬間煙消雲散,心裡暗自得意。
身處險境怎能因酒誤事?幸好他機智地編造了帕金森這個絕佳的理由。
隻要能偽裝好自己的身份,以後不僅不用替老大擋酒,也不會接到需要動手的重要任務,畢竟誰會放心把事情交給一個手老抖的人呢?
難道自己真的稱得上天才?
鄭繼榮早已識破了他的偽裝,隻是未曾點破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