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機閣內,懸浮的星圖流轉著幽藍光芒,十二道身影圍坐在青玉丹爐旁。丹爐中跳躍的火苗映照著眾人神色,時而明滅不定。長髯大漢忽有所悟,玄鐵戰甲在起身時發出清越鳴響,抱拳行禮道:“多謝先生解惑!”言畢,他踏著青磚上若隱若現的陣紋,退至原位,身後留下一串淡淡的靈氣波動。
被稱作“三瘋子”的道士晃了晃腰間的酒葫蘆,銅鈴隨之發出清脆聲響。他皺起眉頭,頭頂的道髻因動作而微微歪斜,滿臉困惑道:“你們這些讀書人,總愛說些玄之又玄的話,貧道實在聽不懂。地星鐘靈毓秀,在座諸位,要麼出身於此,要麼在此渡劫。若能多誕生些強者,我人族複興指日可待,這有何難以理解?”說話間,他隨手拋出一枚酒棗,在半空劃出一道暗紅軌跡。
劉安摩挲著腰間古樸的玉牌,目光深邃如淵,陷入沉思,並未接話。一旁麵黑虯髯、身高七尺的大漢早已按捺不住,他猛地拍案而起,震得案上的茶盞劇烈搖晃,茶湯潑灑而出:“軍師,您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?越說越讓人摸不著頭腦!”雄渾的聲浪在閣內回蕩,竟震落了牆角的些許灰塵。
眾人哄然大笑,三瘋子斜睨著大漢,指尖撚動佛珠,戲謔道:“張黑子,你整日就知道喝酒舞斧,能聽懂才怪!貧道都雲裡霧裡,你還是糊塗些好,知曉太多,徒增煩惱罷了。”他的話語中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神識波動,引得幾位仙帝境修士輕笑出聲。這話又惹得眾人捧腹,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不少,閣內靈氣流轉都變得輕快起來。
張黑子撓了撓頭,臉上泛起憨厚的紅暈,倒也不惱。臥龍先生見狀,手中羽扇輕揮,一道淡金色的禁製瞬間籠罩整個天機閣。他神色凝重,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:“此事日後自會明了。或許千年,或許萬年,祖星封印終將解除,甚至重現混沌初開之景。如今知曉過多,並非好事。”隨著話語落下,閣外的天色竟也變得陰沉起來,隱隱有悶雷在天際滾動。
眾人還欲追問,臥龍先生卻突然神色驟變,周身騰起璀璨的星芒,額間第三隻眼緩緩睜開,射出一道金光。他轉頭對紅臉大漢道:“關將軍,速奏陛下,魔祖轉世已成。雖距徹底複蘇尚早,但另有急事需辦。煩請趙將軍即刻前往第九重天,暗中守護劉鎮天百年。若無魔王級強敵,或遇生死危機,切勿輕易插手。”話音未落,他袖中飛出一道玉簡,化作流光沒入關將軍眉心。
關將軍抱拳領命,身上的青龍戰甲泛起耀眼青光:“末將領命!”隨即身形一閃,破空而去,留下一道長長的空間裂痕。張黑子滿臉疑惑,大步上前,地麵都因他的腳步而微微震動:“軍師,不過一個小小金仙,值得如此大費周章?魔族再無恥,也不至於派魔王對付他吧?”
臥龍先生並未回應,指尖飛速掐算,刹那間,天機閣內靈氣瘋狂湧動,無數符文在空中交織閃爍。片刻後,他一口鮮血噴出,染紅了身前的星圖,喃喃自語:“還是算不透……張將軍,此事你無需參與,但我將劉鎮天門人托付於你,務必護他們周全,卻不可過度乾預。”他說話時,嘴角不斷溢出鮮血,滴落在地竟化作朵朵黑色蓮花,轉瞬消散。
見臥龍先生吐血,眾人驚急交加,齊聲問道:“先生!您這是怎麼了?”一位顴骨高聳、麵容清瘦的老者快步上前,他周身散發著濃鬱的藥香,顯然是位丹道高手。老者握住臥龍先生的手把脈,眉頭越皺越緊。半晌,老者長歎一聲:“先生,萬萬不可再施展推演之術!這已是第三次損耗百萬年壽元,想要恢複,難如登天。這顆回氣丹,隻能稍補元氣,於壽元無益。”說著,他掏出一枚溫潤的玉瓶,從中倒出一顆泛著七彩光芒的丹藥。
臥龍先生卻反而鬆了口氣,接過丹藥隨意拋入口中,淡然道:“華神醫不必憂心,我尚有兩大分身未歸,道行不足未必是壞事。若一切都能推演清晰,那才是真正的危機。方才隻窺見模糊天機,因此派趙將軍前去,以防萬一。”他說話時,周身氣息雖略顯虛弱,卻隱隱有更強大的力量在醞釀。
此言一出,眾人震驚不已。究竟是何事,能讓神機妙算的臥龍先生都算不出,還需耗費如此龐大的壽元?但眾人早已習慣他的行事風格,雖滿心疑惑,卻也不再追問。閣內陷入短暫的沉默,唯有丹爐中火焰燃燒的劈啪聲清晰可聞。
另一邊,軍帳之中,劉鎮天盤坐在陣眼之上,周身縈繞著濃鬱的霸體丹氣息。他服下霸體丹後,並未如預期般突破,反而首次感受到瓶頸的桎梏。自踏上修煉之路,他一路順遂,從未遇此狀況,心中雖詫異,卻並未氣餒。他猛地睜開雙眼,眸中閃過一抹厲色:“難道是修煉之法有誤?我服下不下千粒霸體丹,怎會毫無突破?暫且擱置,先提升戰力要緊。此前對戰,魔族元神險些衝破我的場域,天罡陣更是形同虛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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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索間,劉鎮天眼中精光一閃,體內靈力瘋狂運轉,在周身形成一個小型靈力漩渦:“對!問題出在天罡陣!此陣受限於境界,難以困住高階修士。陣法需陣眼、陣紋與陣基,我的三十六道虛影便是陣基,症結定然在陣紋之上。”隨著他的話語,空氣中開始凝聚出一道道透明的陣紋虛影。
找到方向後,新的難題隨之而來。陣紋雖不缺,但直接刻畫在虛影上不可行,而讓敵人主動踏入預先布置的陣法,更是不切實際。苦思一個時辰後,他突然靈光乍現,周身氣勢暴漲,竟將軍帳內的桌椅都震得粉碎:“虛影源於本體,或許可將陣紋刻於本體!陣紋亦是規則,隻是刻在肉身,變化單一,虛影則可複製。若有載體……九宮挪移步法!每次踩踏方位不同,腳下之地便能成為載體。在腳底刻畫陣紋,或許能構建實體陣法!”
說乾就乾,但在肉身刻畫陣紋,危險重重。尋常修士,即便大仙帝,也難以承受陣紋反噬。所幸劉鎮天修煉至修羅體極致,半步踏入霸體境,又有神識脈、護神脈與再生脈相助,才有底氣嘗試這般瘋狂之舉。他深吸一口氣,身上的衣衫無風自動,周身皮膚泛起詭異的血色光芒。
他先是在軍帳中布下防護陣與警示陣,隨著他的動作,地麵緩緩升起八根刻滿符文的青銅柱,柱頂噴射出耀眼的光芒,交織成一張金色大網。作為仙陣師,隨著境界提升,丹道、功法、陣法等傳承自動解封,諸多知識仿佛與生俱來。然而,刻畫遠超自身境界的陣紋,對神魂與肉身的消耗堪稱恐怖。
十數個時辰過去,夜幕降臨。軍帳內,劉鎮天的皮膚已被鮮血浸透,身上布滿細密的裂痕,每一道裂痕中都流淌著金色的血液。他在劇痛中熬過漫長一日,而此時,軍帳外早已亂作一團。張勇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,斥候營接連發來警報——魔族三十萬大軍壓境,更有魔帥級強者坐鎮。張勇雖已發出求援信號,可傳送陣毫無反應,他望著寂靜的傳送陣,額頭青筋暴起,手中的長槍都被捏得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。
經曆上次戰鬥,張勇雖積累了經驗,不再懼怕普通魔將,但麵對魔帥,仍覺勝算渺茫。他望著劉鎮天閉關的軍帳,心中期盼著這位年輕副將能有破敵之策。儘管深知金仙與太乙仙級魔帥實力懸殊,但劉鎮天能讓第七營脫胎換骨,定有過人之處。在張勇眼中,劉鎮天不僅戰力卓絕,更是足智多謀,此前他便上表,力薦劉鎮天晉升將軍之位,這份信任,源於直覺,更源於對其能力的認可。此刻,他握緊長槍,毅然轉身,大聲下令:“全軍備戰!就算戰至最後一人,也要守住防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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