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晨曦微光的映照下,柔和的光線透過議事殿精美的雕花窗欞,悄然灑落於殿內的長案之上。那長案的桌麵,木紋斑駁,一幅詳儘的戰場地圖平鋪其上,而在地圖的一側,隨意放置著幾枚沾染著鮮血的異族兵刃。這些兵刃的刀鋒之上,暗紅的血跡尚未完全乾涸,似乎仍在訴說著昨日戰鬥的慘烈。
劉鎮天神色肅穆,端坐在主位之上,目光如銳利的火炬,快速掃過堂下的眾人。昨夜表彰大會所激發的熱血,在弟子們的心中似乎還未完全消散,他們的臉上仍殘留著些許興奮的神色。然而,此刻的議事殿內,氣氛卻異常沉靜,靜謐得仿佛能清晰聽見眾人的呼吸聲。
“昨日的戰鬥,我們取得了勝利。”劉鎮天開口說道,他的語氣雖未刻意加重,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與壓迫感,“然而,在勝利之後,我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,最危險的並非敵人,而是我們自身可能產生的輕敵情緒。”
堂下眾人微微騷動,有人似乎欲言又止,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。
諸葛無為側身站立,手中的名冊正翻至一半,聽聞劉鎮天的話語,他輕輕合上名冊,而後低聲說道:“師尊所言極是。異族雖已潰敗,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會再次卷土重來。”
劉鎮天微微點頭,隨即抬起手指,指向地圖上的一處標記,說道:“此處,乃是昨日戰鬥最為激烈的區域,同時也是異族高手最後集結的地點。你們可曾深入思考過,為何他們會選擇在此處結陣?”
一名年輕弟子微微皺眉,思索片刻後回答道:“那處地形開闊,對於施展法術和布置陣法而言,具備得天獨厚的條件。”
“不對。”劉鎮天的聲音瞬間冷峻了幾分,“那處地勢看似平坦,實則地下有靈脈交彙,並且三麵環山。一旦被困於此,便極易陷入被圍攻的困境。異族選擇此地,並非意在拚死一戰,而是企圖以此拖延時間。”
眾人聽聞此言,皆是心頭一震。
“他們究竟在等待什麼?”有人忍不住低聲詢問。
“他們在等待傳送陣啟動。”劉鎮天緩緩站起身來,移步至地圖前方,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地圖上的幾處關鍵位置,繼續說道,“我們在戰場上探測到了殘留的能量波動,這表明他們原本擁有撤離的機會,但卻選擇了留下。其目的隻有一個——吸引我們的注意力,從而掩護其他異族暗中布置後手。”
此言一出,堂下頓時一片嘩然。
“所以……這場戰鬥,實際上我們還並未真正結束?”一名年長弟子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。
“沒錯。”劉鎮天緩緩轉過身來,神色凝重地說道,“接下來的每一場戰鬥,都極有可能比此次更為凶險。”
他略微停頓了一下,而後繼續說道:“現在,我們首先對此次戰鬥的戰果進行分析。”
隨著他話音落下,議事殿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
“首先,進行傷亡統計。”諸葛無為再次翻開名冊,開始逐條念出,“我方在此次戰鬥中共計折損四十七人,其中十二人傷勢嚴重,其餘輕傷人員的傷勢目前已趨於穩定。”
“那麼異族方麵的情況如何?”有人迫不及待地追問。
“異族死亡六十三人,被俘七人,逃亡人數目前尚無法確定。”諸葛無為合上手中的冊子,神色凝重地說道,“但根據審訊結果推測,逃走的異族極有可能已經與‘暗淵’勢力會合。”
劉鎮天眉頭緊鎖,緩緩坐下,沉聲道:“這就意味著,我們所麵臨的敵人,遠遠不止眼前所見的這些。”
他將目光投向堂下眾人,眼神逐一掃過那些年輕的麵孔,說道:“在此次戰鬥中,你們當中有不少人表現英勇,但同時也暴露出了諸多問題。”
“例如哪些方麵呢?”一名弟子忍不住發問。
“例如,對法寶的識彆能力不足。”劉鎮天特意取出從異族將領身上搜得的那枚戒指作為例證,將其放置在桌上。隻見戒麵的符文閃爍不定,隱隱映出一個模糊的圖案:一座祭壇,周圍環繞著六根石柱,而圖案中央的“暗淵”二字清晰可見。
“你昨日所獲得的護臂,是否也察覺到有類似的波動?”劉鎮天抬頭,目光緊緊盯著那位曾在表彰大會上獲得特殊獎品的弟子。
那名弟子微微一愣,隨後點頭道:“確實感覺有些不同尋常……但當時並未過多在意。”
“這便是問題所在。”劉鎮天的語氣加重,嚴肅地說道,“你們過於依賴自身的直覺,卻忽視了對敵方器物的深入研究。倘若那護臂之中暗藏追蹤符文,那麼我們整個宗門都將麵臨暴露的巨大風險。”
堂下頓時一片寂靜,眾人皆陷入沉思。
“此外,還有團隊配合方麵的問題。”劉鎮天繼續說道,“部分人在單打獨鬥時表現出色,但在集體作戰過程中,卻完全不顧及隊友的位置,導致數次險些被異族分割包圍。”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!
“我並非是有意為之……”一名弟子低聲辯解。
“我知道你並非故意。”劉鎮天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,“然而,在戰場上,不存在所謂的‘不小心’,隻有不可挽回的‘後果’。”
他站起身來,走到殿門口,遙望著遠處連綿起伏的山脈,聲音低沉地說道:“我親身經曆過太多因微小失誤而導致慘痛後果的戰鬥。你們或許認為自己還年輕,有足夠的時間去學習成長,但敵人絕不會給予你們這樣的機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