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深沉如墨,議事殿內燭火搖曳不定。
劉鎮天佇立在沙盤之前,指尖輕輕點觸裂淵之眼的地形圖,目光沉穩而深邃。其體內那股紊亂的鴻蒙之力雖仍在翻湧不息,然相較於昨日,已略顯平穩之勢。即便如此,每當他動用神識推演戰局,胸口便似被鈍刀緩緩割過,隱隱傳來痛楚。
諸葛無為立於一旁,手中玉簡懸浮於半空之中,投射出黑霧能量流動的軌跡圖譜。那些原本雜亂無章的波動,在反複回放的過程中,逐漸顯露出某種潛在的規律。
“每一次攻擊過後,它們都會退回此區域。”諸葛無為指著沙盤上一處灰暗的角落,鄭重說道,“我們將其命名為‘死區’。”
眾人聞聲圍攏過來,幾位長老皆是眉頭緊鎖,神色凝重。
“這地方……”一名白須老者麵露疑惑,皺眉問道,“為何從未探測到任何能量波動?”
“恰恰是因為沒有波動。”諸葛無為語氣凝重,神情嚴肅,“才表明那裡隱匿著關鍵之物。”
劉鎮天緩緩開口,聲音沉穩有力:“敵人既非憑空而至,亦非憑借人數優勢取勝。它們實則是在借助某種遠古法陣,汲取封印殘力以實現循環作戰。若不切斷其力量源頭,我方將永遠處於被動防禦之態勢。”
他話音剛落,殿內瞬間陷入一片沉默,氣氛壓抑得仿若壓頂的烏雲,令人喘不過氣來。
良久,有人低聲詢問:“掌門當真要親自前往?”
“我必須去。”劉鎮天回答得簡潔而果斷,“唯有我能夠感知到鴻蒙之力與邪物之間的聯係。換作他人,恐怕連入口都難以尋覓。”
幾名長老相互對視,眼中皆流露出擔憂之色。
“可您體內的異動……”另一人欲言又止,麵露難色。
劉鎮天抬起左手,掌心泛起一道微弱卻扭曲的光芒。那正是鴻蒙之力,亦是邪物留下的印記。二者正在相互抗衡,時而他占據主導,時而邪物發起反撲。
“正因如此,我才不能坐以待斃。”他目光掃視眾人,神情堅毅,“你們也都看到了,每次戰鬥之後,敵人都在不斷變強。若我們繼續固守宗門,遲早會被其蠶食殆儘。”
此言一出,眾人心頭皆是一震,猶如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,泛起層層漣漪。
“那具體的計劃是怎樣的?”終於,有人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。
“斬影行動。”劉鎮天吐出簡短的三字,聲音雖不大,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分三線同時推進。”
他指向沙盤,有條不紊地闡述道:“第一線,由我親自帶隊,五位長老隨行,直搗裂淵之眼核心區域,全力摧毀能量節點;第二線,由軍師坐鎮宗門,統籌全局,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;第三線,其餘長老分守各地要害,謹防敵人聲東擊西之戰術。”
“可……裂淵之眼乃是禁忌之地,多年來無人敢輕易踏足。”一位長老仍麵露遲疑之色,憂心忡忡地說道,“萬一遭遇不可控的封印反噬……”
“那就讓它破吧。”劉鎮天神色淡然,語氣堅定,“與其被敵人牽著鼻子走,不如主動撕開舊封印,一探究竟,看看裡麵究竟隱藏著什麼。”
這句話落下,議事殿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,眾人皆被這果敢的決定所震撼。
諸葛無為看著他,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,似有憂慮,又似有敬佩。
片刻後,他低聲說道:“掌門,還有一事。”
“說。”
“李師姐昏迷之前,曾說過一句話。”諸葛無為微微一頓,聲音壓得極低,仿若生怕被他人聽見,“她說——它在等一個人。”
此言一出,劉鎮天手指微微一顫,動作瞬間停頓。
他迅速轉頭看向諸葛無為,目光銳利如劍,仿佛要穿透對方的內心。
“她還說了彆的嗎?”
“沒有。”諸葛無為緩緩搖頭,“但她口中喃喃念叨的,似乎是一個古老的符文。我已將其記下。”
說著,他從袖中取出一張紙條,恭敬地遞了過去。
劉鎮天接過紙條,緩緩展開,隻見紙上赫然畫著一個古老的符號,筆畫蒼勁有力,透著一股不屬於現世的神秘氣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