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尚未破曉,裂淵之眼的出口已然彌漫著濃重的死寂氣息。
劉鎮天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,奮力從裂縫中一躍而出。腳下的土地,仿若遭受某種強大力量的猛烈灼燒,呈現出焦黑且龜裂的狀態。他急促地喘息著,胸口仿佛被一塊沉甸甸的巨石緊緊壓住,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如火燒般的劇痛。
懷中的封印符劇烈震動不止,那微弱的光芒透過衣料隱隱透出,恰似一顆即將停止跳動的心臟,在苟延殘喘地釋放著最後的餘溫。
然而,他並未停下前行的腳步,而是繼續堅毅地向前邁進。身後那座古老的祭壇正在逐漸崩塌,碎石與黑霧一同墜入深淵,恰似一個沉睡千年的夢境,終於迎來了終結的時刻。
但他深知,事情絕非就此平息。
“掌門!”一名弟子自遠處狂奔而來,臉上滿是血汙,聲音已然嘶啞,“它們……它們失控了!”
劉鎮天抬眼望去,隻見戰場方向已然陷入一片混亂。原本整齊有序排列的陣法,此刻早已支離破碎。天空中,漆黑如墨的霧氣肆意翻騰,邪物不再遵循任何章法進攻,而是瘋狂地撲向任何能夠感知到的生命氣息所在之處。
有人在驚恐地尖叫,有人在慌亂地逃竄,甚至還有人陷入癲狂,自相殘殺——那些被邪氣侵蝕的人,眼神空洞無神,機械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,毫無分辨地朝著周圍的人砍殺過去。
“穩住!”劉鎮天大喝一聲,那聲音猶如雷霆炸響,穿透了混亂不堪的戰場。
他的身影瞬間出現在戰場中央,磅礴的鴻蒙之力從他體內洶湧爆發而出,形成一圈無形的強大波動,將四周的邪物震退數步。
“列陣!護住傷員!”他厲聲下達指令,同時抬手迅速結印,一道金光自掌心激射而出,深深釘入地麵。
刹那間,一座臨時結界拔地而起,將重傷的弟子們穩穩圍在其中,成功隔絕了外界的混亂與危險。
五位長老迅速做出響應,各自帶領弟子們迅速組成防禦圈,勉力穩住了當前的局勢。
但劉鎮天心裡清楚,這僅僅隻是暫時的緩解。
他低頭看向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掌,體內的鴻蒙之力已然接近枯竭,而那股邪氣卻依舊在經脈之中肆意遊走,仿佛在伺機尋找破綻。
“不能再這樣消耗下去了。”他緊緊咬緊牙關,強行壓製住體內的紊亂躁動。
就在此時,一道靈力波動從後方悄然傳來。
“掌門!”諸葛無為焦急的聲音通過傳訊玉簡清晰響起,“北翼防線情況危急,敵人數量急劇暴增,我們恐怕支撐不了太長時間。”
劉鎮天眉頭緊鎖,目光迅速掃向戰場西側。
果然,那邊的戰線已然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。數十名弟子倒在血泊之中,身體扭曲成詭異的形狀,仿佛靈魂被某種未知的力量吞噬殆儘。
“你那邊情況如何?”他低聲詢問。
“目前還能勉強支撐。”諸葛無為稍作停頓,又繼續說道,“但若再不及時做出調整,整個戰場都將麵臨淪陷。”
劉鎮天沉默片刻,緩緩吐出一口氣:“我會即刻前往支援。”
他剛邁出一步,胸口突然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,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瘋狂地撕扯著他的五臟六腑。
他身形踉蹌,單膝重重跪地,額頭瞬間滲出密密麻麻的冷汗。
“掌門!”一名長老見狀,忍不住驚呼出聲,正要快步上前攙扶他。
“彆過來!”劉鎮天低喝一聲,右手用力撐地,艱難地站起身來,“讓三長老帶人守住東側缺口,你們繼續穩固防線。”
言罷,他轉身毅然朝西翼奔去。
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灌鉛,但他依舊挺直脊背,毫不退縮。
戰場西側,形勢遠比想象中更為嚴峻。
數十名弟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,鮮血汩汩流出,將地麵染得通紅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腥甜味道,那是死亡的氣息在肆意蔓延。
邪物的數量遠超預期,且攻擊方式變得極為詭異莫測。它們不再僅僅是簡單地撲殺,而是運用某種精神衝擊,擾亂修士的神誌,使其陷入幻覺,最終自毀經脈。
“掌門!”一位滿臉血汙的長老迎上前來,“它們似乎……在尋找什麼東西。”
“找什麼?”劉鎮天眉頭緊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