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,精準地灑落在碑前的石板之上,石板上的血跡尚未徹底乾涸。此時,劉思天的指尖微微顫動,動作極為細微卻難以忽視。他的頭部緩緩低垂,視線牢牢鎖定那滴正落在碑文殘痕處的血滴。就在血滴與碑文接觸的瞬間,奇異的景象發生了,竟泛起一圈淡金色的漣漪,在周圍的空氣中擴散開來。
“陣眼……動了。”劉思天以低沉的聲音說道,語氣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。儘管這驚疑的情緒被他極力壓抑,但那細微的變化仍能被敏銳之人捕捉到。
在他的身後,弟子們正全神貫注地結陣。靈力交織形成的光網微微顫動,如同風中搖曳的薄紗,卻在勉力維持著護心屏障。其中一名弟子,嘴角已滲出絲絲鮮血,顯然是神識遭到了反噬,身體搖搖欲墜,幾乎難以站穩。而另一名弟子,則死死地咬住牙關,麵部肌肉因用力而微微抽搐,眼中毫不掩飾地透著恐懼之色。
“穩住。”劉思天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低喝一聲,右手迅速翻動,玉簡瞬間浮現在掌心之中。玉簡上符文流轉閃爍,仿佛有生命一般,與碑文所泛起的漣漪隱隱產生呼應,兩者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神秘而緊密的聯係。
緊接著,他緩緩閉上雙眼,將神識小心翼翼地沉入玉簡之中。刹那間,一股熟悉的波動傳來,這種波動並非來自陣法本身的力量,而是一種……引導,就像是在黑暗中出現的一絲指引方向的微光。
“它不是要我們破陣。”劉思天緩緩睜開雙眼,目光變得沉靜而深邃,“而是要我們……走對路。”
隨著話音落下,他抬手在空中迅速劃出一道符。符光一閃而逝,如同流星劃過夜空,緊接著化作細線般纏繞在玉簡之上。玉簡受到符力的影響,開始輕輕顫動,其上的符文隨之快速流轉,竟在空中勾勒出一條隱秘而神秘的軌跡,這條軌跡直直地指向碑後的虛空之處。
“陣眼已移,必須繞開主陣。”劉思天轉身,神色嚴肅地對弟子們說道,“我來引路,你們務必跟緊。以符籙接續靈力,確保靈力不可斷流,一旦斷流,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弟子們紛紛點頭示意,儘管他們的神色儘顯疲憊,但眼神中卻透著堅定,沒有一人流露出退縮之意。
劉思天深吸一口氣,而後一步穩穩踏出,手中的玉簡光芒陡然暴漲,那光芒如同一把利劍,直直地指向碑後的虛無之處。
——
與此同時,在另一方向,第一組弟子正與玄鱗獸展開激烈的纏鬥。
這頭異獸發出震天的怒吼,其鱗片在陽光的照耀下泛起冰冷的寒光,每一次撲擊都伴隨著撕裂空氣的尖銳呼嘯聲,仿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粉碎。弟子們在異獸的猛烈攻擊下,已被逼至斷壁邊緣,情況岌岌可危。此時,靈紋鎖雖仍纏繞在玄鱗獸的身上,但鎖鏈已經開始出現崩裂的跡象,發出細微的“哢哢”聲。
“符修,布陣!”領隊弟子大聲吼道,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。他手中符籙連揮,一道道火符如流星般飛出,在異獸麵前炸開,強大的衝擊力逼得異獸不得不後退幾步。
一名符修弟子,儘管已經強忍眩暈,身體搖搖欲墜,但仍毅然咬破指尖,在空中迅速畫下一道陣紋。陣紋一閃即逝,緊接著,地麵上浮現出一片模糊的光影,這片光影仿佛是虛空中憑空多出來的一層扭曲的屏障,散發著神秘而奇異的氣息。
“幻影迷蹤陣!”他低喝一聲,聲音因疲憊而變得嘶啞,“快退!”
弟子們聽聞指令,立刻有序後撤。他們的身影在陣中變得模糊不清,仿佛化作了無數重影,讓人難以分辨真假。玄鱗獸看到這一幕,憤怒地咆哮一聲,猛然向前撲來。然而,就在它踏入陣中的瞬間,動作猛然遲滯,仿佛陷入了某種無形的束縛之中。
玄鱗獸的眼中紅光閃爍不定,似乎在與某種力量進行著激烈的掙紮。
“它……好像能感知到我們!”一名弟子驚恐地驚呼道。
“但它現在感知的是假象!”領隊弟子敏銳地抓住機會,手中最後一張符籙猛然擲出。符光瞬間炸開,強大的力量將異獸逼退數步。
“快,再補一道!”他大聲喊道。
弟子們儘管靈力幾近枯竭,身體疲憊不堪,但仍咬著牙強行催動陣法,試圖將異獸牢牢困在幻影之中。
玄鱗獸憤怒地怒吼著,不斷掙紮著揮動利爪,然而卻始終抓不到真正的目標。在它的眼神中,偶爾會閃過一絲清明,仿佛在極力掙脫某種控製,想要恢複自身的意識。
“它……不是完全失控。”符修弟子忽然低聲說道,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與疑惑,“它……在掙紮。”
——
鴻蒙宗主殿內,劉鎮天靜靜地站在地圖前,目光沉穩地落在兩處標記之上。
一處標記所在的位置,正是劉思天所處的山穀。原本此處陣法的波動已逐漸趨於平穩,但此刻卻有一條新的能量軌跡正在悄然形成,這條軌跡如同一條神秘的脈絡,在地圖上緩緩延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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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處標記,則是第一組弟子遭遇異獸的遺跡。原本代表危險的紅色警報,此時已轉為橙色,這表明他們暫時穩住了局勢,危險程度有所降低。
“他們都在學著應對。”諸葛無為站在劉鎮天的身旁,低聲說道,聲音中帶著一絲欣慰與擔憂交織的複雜情緒。
劉鎮天微微點頭示意,手指輕輕劃過地圖,最終停留在一處未被標記的空白區域。
“這法陣的結構……不是仙界常見的樣式。”他緩緩開口說道,語氣中透著一絲凝重,“但它……我見過。”
諸葛無為聽聞此言,眉頭微微皺起:“在哪?”
“鴻蒙塔。”劉鎮天聲音低沉,仿佛帶著歲月的沉澱,“塔內最深處,有一座被封印的遺跡,其結構與它極為相似。”
諸葛無為臉色瞬間一變:“可那座塔,不是……”
“不是我們能碰的。”劉鎮天果斷地打斷他,“但現在,它在回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