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穀之中,霧氣彌漫開來。儘管已無先前那般翻湧磅礴的氣勢,但依舊透著幾分神秘莫測的氛圍。眾人皆依托著嶙峋的岩石,喘息聲此起彼伏,空氣中還殘留著方才戰鬥時靈力激烈碰撞後所產生的灼熱氣息。
劉鎮天倚靠在一塊斷岩之上緩緩坐下,其臉色蒼白如紙,嘴唇乾裂。他一隻手撐著岩壁,另一隻手緊緊按在胸口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。方才那場激烈的戰鬥,不僅耗儘了他本就所剩不多的靈力,更是致使舊傷複發。此刻,肋骨處傳來如同鋸齒般的鈍痛,仿佛有人正手持鈍刀子,在緩緩割扯著他的內臟。
“掌門,還請先服下這顆回元丹。”一名弟子恭敬地遞來一枚青玉瓶,語氣中雖極力壓抑,卻仍難掩擔憂之情。
劉鎮天沒有絲毫推辭,徑直接過丹藥並吞服而下。丹藥入喉瞬間即化,一股溫熱之力順著經脈緩緩遊走開來。雖說無法立時痊愈,但也讓他一直緊繃的神經稍稍得到了舒緩。
“人數清點過了嗎?”他低聲詢問,聲音中透著疲憊與凝重。
諸葛無為站在他身旁,手中玉簡翻動,目光沉靜而專注,“有兩人失聯,其中一名是外門弟子,另一名則是陳師兄的親傳弟子。”
“陳墨。”劉鎮天緩緩吐出這個名字,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之上。
此時的陳墨正低頭凝視著手中的短刃,刀鋒上的金紋依舊在微弱地跳動,仿佛是某種神秘的心跳,又好似某種神秘的召喚。他沉默不語,隻是緊緊握著刀,眼神中滿是複雜之色。
諸葛無為收起玉簡,邁步走到劉鎮天身邊,壓低聲音說道:“剛才敵人所使用的符文,我已成功記錄下部分。經過初步分析,他們的攻擊節奏以及符文排列,與我們在遺跡中所見到的器物符文極為相似。”
“也就是說,”劉鎮天聲音沙啞,卻透著敏銳的洞察力,“他們並非衝著我們而來,而是衝著那件器物來的。”
諸葛無為微微點頭,神色凝重,“而且,他們似乎對器物的存在了如指掌,甚至……知曉它就在我們手中。”
一時間,空氣仿佛凝滯了一般,氣氛變得格外壓抑。
陳墨終於緩緩抬起頭,目光依次掃過兩人,緩緩說道:“他們稱我為‘鑰匙’,或者說……認為我與‘鑰匙’存在某種關聯。”
“鑰匙?”劉鎮天眉頭緊皺,“你是指,那件器物,僅僅隻是一個媒介?”
“或許是這樣。”陳墨將短刃收回鞘中,金屬與刀鞘摩擦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,“但它在回應我,就如同……它認識我一般。”
諸葛無為神色瞬間一凜,“你是否嘗試過用它去感應器物?”
“在剛才突圍之時嘗試過。”陳墨點頭,“它確實與器物存在某種共鳴,但並非完全同步。就好像……一個鎖,和一把尚未開鎖的鑰匙。”
劉鎮天沉默了片刻,緩緩說道:“如此看來,我們對於這件器物的了解,還遠遠不夠深入。”
“可敵人已然盯上了它。”諸葛無為語氣愈發凝重,“他們絕非普通的散修,也不是尋常的伏擊者。他們的配合默契、符文使用嫻熟、戰術布局精妙,背後恐怕有著強大的組織支持。”
“組織?”劉鎮天眯起雙眼,目光中透露出警惕與思索,“你懷疑……是某個勢力在暗中操縱?”
“不排除這種可能性。”諸葛無為嚴肅說道,“而且,他們的符文結構中,有一段與我們之前在器物上看到的‘封印’二字極為相似。這意味著,他們可能知曉封印的具體內容,甚至……知道如何解開這道封印。”
劉鎮天神色陡然一沉,目光望向遠方被濃霧籠罩的山巔。那裡仿佛藏著某種沉睡的神秘存在,正靜靜等待著某個契機的到來。
“他們並非第一批。”他低聲說道,語氣中透著洞悉世事的沉穩,“也不會是最後一批。”
“掌門的意思是?”諸葛無為疑惑地問道。
“我們並非第一個找到這件器物的人。”劉鎮天緩緩說道,“但也許,我們是第一個有能力真正解開它秘密的人。”
陳墨聽聞此言,下意識地握緊了刀柄,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光芒,“所以,我們接下來的目標,並非躲避,而是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