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片廢墟的空氣中,仍留存著金光消逝後所殘留的餘波,宛如某種隱匿無形的漣漪,於空氣中徐徐蕩漾開來。風已然停歇,就連塵埃也仿佛被這股神秘力量凝固在了半空之中。
劉鎮天於焦土的正中央盤膝而坐,其掌心的符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,與周遭尚未完全消散平息的金光相互呼應。此刻,他氣息微弱,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從肺腑中艱難撕扯出的殘火,然而,他的眼神卻依舊保持著清明。
“務必穩住陣法,切勿急於收手。”他的聲音雖已沙啞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諸葛無為佇立在陣法的外圍,手中的法印始終未曾鬆開,眼神卻在悄然觀察著劉鎮天的狀態。他深知,當下最為危險的並非那股神秘力量,而是劉鎮天強行調動神識與之溝通的行為,稍有不慎,神魂便會徹底崩潰。
“劉宗主……”他低聲提醒道,“您不能再如此消耗下去了。”
“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當下的狀況。”劉鎮天緩緩抬起眼眸,看向那位老者,“你方才提及的‘歸元’法印,究竟是哪一脈的傳承?”
老者微微一怔,旋即點頭回應:“乃是歸元宗,千年前,歸元宗曾參與過那場封印‘門’的大戰。”
“果然是你們。”劉鎮天嘴角微微上揚,笑容中卻帶著幾分苦澀,“你們知曉些什麼?”
老者並未立刻作答,而是低頭凝視著自己掌心那道古老的符文。符文仍在微微顫動,仿佛感應到了什麼。
“我們僅知道,這道‘門’絕不能開啟。”他緩緩說道,“一旦開啟,便再也無法關上了。”
“可它已然在回應我們。”劉鎮天輕聲說道,“並非被動的回應,而是……主動的試探。”
眾人聽聞此言,神情各異。
“它正在判斷我們的身份。”劉鎮天繼續說道,“判斷我們……是否是它一直在等待的人。”
這句話猶如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,激起層層漣漪。
“它在等誰?”那位高瘦的修士忍不住開口詢問。
“目前我尚不清楚。”劉鎮天閉上眼睛,神識緩緩沉入識海。此時,那股金光已不再狂暴,反而似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流,帶著某種未知的節奏。
他嘗試順著那股力量的流向去感知,卻在識海的深處,再次聽見了那句低語——
“你……是鑰匙嗎?”
他猛地睜開雙眼,額角已然滲出冷汗。
“它……在詢問我們是否是鑰匙。”他低聲說道,聲音中帶著一絲異樣的震動。
“鑰匙?”諸葛無為皺起眉頭,“它要開啟什麼門?”
“暫時我無法確定。”劉鎮天搖了搖頭,“但我明白一件事——它並非失控的封印,亦非普通的封印,而是有著特定等待的目標。”
眾人陷入了沉默。
金光依舊在緩緩流動,仿佛在回應著他們的情緒,又似在等待著一個答案。
“那我們應當如何應對?”一名年輕的修士開口問道,聲音中帶著些許顫抖。
“順應其勢。”劉鎮天深吸一口氣,掌心的符紋緩緩旋轉,與金光產生共鳴,“它並非敵人,至少現階段還不是。”
“可它背後……究竟是誰?”老者低聲問道。
劉鎮天並未回答,而是緩緩抬起手,輕輕按在胸口。
他能清晰地感覺到,那股力量在進行試探,同時也在……尋找。
“我們先穩住它。”他開口說道,“待它確認我們並非它要找尋的人,它便會退去。”
“倘若它確認我們……就是它要找的呢?”諸葛無為問道。
劉鎮天陷入了沉默。
他沒有作答,因為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“繼續引導。”他最終隻說了這一句。
眾人隨即再次調整法陣,由“封”轉變為“引”,順著金光的流向緩緩引導。法陣之中,金光開始變得溫順,不再劇烈波動,而是如同一條河流,緩緩地在陣法之中流淌。
“有效果了。”高瘦修士低聲說道。
“切莫鬆懈。”老者沉聲說道,“它還在觀察我們。”
“那就讓它看。”劉鎮天緩緩閉上雙眼,神識再次沉入識海。
這一次,他並未抗拒那股力量的靠近,而是任由其滲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