門,緩緩開啟。
這並非單純的聽覺感知,而是一種更為玄妙的感覺。
恰似壓抑了長達十年之久的悶雷,終於自地底炸出一道深邃的裂縫,狂風迅猛灌進,裹挾著帶有鐵鏽氣息的靈氣,撲麵而來。
劉鎮天未等銅絲第三次震動完全停歇,左手已然重重拍擊在地麵之上。掌心那一圈暗金色的紋路,仿若瞬間複蘇,猛地向內一縮,將體內殘餘的魔毒,一股腦兒地全擠進了銅絲圈之中——並非是將其逼出體外,而是硬生生地塞進去,毫不留情地硬塞!
“轟!”
這並非尋常的爆炸,而是靈壓的急劇塌陷。
東南方向偏一尺七寸的位置,瞬間向下凹陷半尺之深,三名剛剛縱身躍起、意圖封堵通道的敵方陣修,直接被強大的吸力卷入其中,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悅耳,宛如踩斷枯枝一般。他們甚至來不及念動咒語,便被己方的陣法反噬,絞成了一團血霧。
李利珍果斷咬破舌尖,以極快的速度恢複了清醒。
她鬆開了手。
僅僅半息之間。
旗杆微微晃動了一下,鎖星的虛影蕩漾開一圈圈的波紋。
緊接著的下一瞬,她用儘全身的力氣,將旗杆重新插回!
“噗——”
旗尖精準地紮入裂隙之中,並非是為了穩住局勢,而是直接將其捅穿!
一道真空通道赫然出現在眾人眼前,寬度雖不足三丈,卻已然足夠讓身後憋悶許久的鴻蒙弟子順利突圍而出!
諸葛無為率先行動。
他手中那根雷紋銅絲早已被燒得通紅,此刻毫不猶豫地甩了出去,準確無誤地纏住了距離最近、尚未徹底斷氣的一名陣修的脖頸,用力一勒,那顆頭顱便滾落於地,鮮血噴射出三尺之高。他一腳踩在屍體之上,向前猛衝,同時吼聲如雷般炸開:“跟上!不要停下!”
五名金丹境的弟子緊緊跟隨其後,刀劍齊出,瞬間砍翻了剩下的兩名敵人。鮮血尚未落地,便被通道的吸力吸走,空氣中僅剩下刺鼻的焦糊味,以及靈力紊亂所產生的劈啪聲。
突圍,宣告成功。
然而,在場眾人卻無人敢露出絲毫笑意。
劉鎮天單膝跪地,左手掌心已然裂開一道細微的縫隙,黑色的血液順著指縫緩緩滴落,落在陣紋之上,非但沒有滲入其中,反而如同油一般漂浮在表麵。他喘息急促,猶如一條瀕臨死亡的惡犬,胸口劇烈起伏,肋骨處傳來如鋸齒撕咬般的鈍痛——並非是舊傷複發,而是剛才那奮力的一拍,致使內臟發生了移位。
但即便如此,他依然強撐著沒有倒下。
“快走!”他朝著諸葛無為嘶聲喊道,聲音已然變得沙啞不堪,“帶領眾人出去!不要回頭!”
諸葛無為回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並未言語,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,隨後一腳踹開擋在前方的碎石堆,引領著剩下的弟子魚貫而出。
李利珍想要伸手攙扶劉鎮天,然而手剛抬起來,便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。
“彆管我。”劉鎮天微微搖頭,“你務必撐住旗杆,絕不能讓它倒下。”
她沒有回應,隻是將旗杆抱得愈發緊實,膝蓋以下早已被鮮血染紅,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,還是他人的。
通道,開始出現坍塌的跡象。
鎖星陣的反噬絕非兒戲,剛才那一擊,無異於在敵人的胸口硬生生地撕開了一個缺口,如今對方已然反應過來,正在瘋狂地修補漏洞。地麵的震動愈發急促,仿佛有一頭巨獸在地下劇烈翻滾。
劉鎮天的右手已然殘廢,連握拳這樣簡單的動作都無法完成,但他的左手依舊能夠活動。
他緩緩地爬到旗杆旁邊,用左手輕輕地按住李利珍的手背。
她的手,冰冷得如同堅冰。
“聽好了。”他說道,“接下來,我會再次引發靈壓,方向為北偏十五度,你隻需穩住旗杆三息的時間,便能將缺口進一步撕開擴大。”
“你瘋了嗎?”她瞪大雙眼,怒視著他,“你的左手都已經裂開了!再次使用,這隻手就徹底廢了!”
“我明白。”他咧嘴一笑,嘴角溢出絲絲鮮血,“但我還有這條命。”
言罷,未等她做出反駁,他的左手猛地用力一壓!
這一壓,並非是按在旗杆之上,而是重重地拍在了自己的心口!
那一圈暗金色的紋路,瞬間綻放出刺眼的光芒,仿佛有光芒要從皮膚之下透射而出。他整個人宛如被點燃一般,靈力不受控製地瘋狂向外湧動,並非是擴散開來,而是如噴泉般噴射而出!
轟——!
這一次,是真正意義上的爆炸。
北偏十五度的方向,地麵瞬間炸開一個碗口大小的深坑,靈壓波呈扇形迅速掃過,原本正在逐漸合攏的通道,硬是又被撕開了一大截!
李利珍死死地抱住旗杆,身體被衝擊波衝擊得幾乎脫離地麵,但她始終沒有鬆手。三息時間一到,她整個人瞬間癱軟下來,隻能依靠著旗杆,才勉強沒有倒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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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成功了。”她氣喘籲籲地說道,“缺口足夠大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