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還在。”劉鎮天凝視著命燈,緩緩吐出三個字,“繼續等待。”
七日後,心火夜話。
石坪上擠滿了人。普通弟子、外門雜役、藥閣學徒,甚至還有幾位試煉執事也悄然混在人群之中。爐火尚未點燃,銅爐冷冷清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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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鎮天站在講壇之前,並未立即開口。他從袖中取出一枚殘缺的玉石,其邊緣參差不齊,仿佛是從某件古老器物上強行掰下的。玉麵上刻著一個“門”字,筆畫雖有殘缺,卻隱隱與空間裂隙的波動頻率一致。
“有人問,我們還在進行掃地這樣的試煉,為何要去關注其他世界?”他突然開口,目光落在人群的角落。
那位曾手持掃帚發言的雜役弟子仍在那裡,低著頭,手中捏著一片乾枯的草葉。
“我來告訴你原因。”劉鎮天將殘玉輕輕放置在講壇上,“五百年前,地球靈氣枯竭,人皇布下鎖星大陣,將我們封閉起來。結果怎樣?修真成為傳說,強者成為神話。我們並非被打敗,而是被——遺忘。”
他停頓了一下,聲音略微低沉了幾分:“可是外麵的世界呢?玄霜界有萬年寒冰孕育而生的‘霜心蓮’,炎燼域有地火核心生長出的‘赤髓果’,風鳴穀的修士,僅憑風語便能溝通千裡之外。這些,我們若不知曉,就永遠無法獲得。”
台下有人低聲議論起來。
“可我們才剛剛更改製度,還未穩固……”一個弟子小聲說道。
“正因為我們剛剛更改了製度,所以才更要走出去。”劉鎮天抬手,一道金線從指尖射出,落入銅爐之中。
爐火瞬間轟然燃起,金色火焰直衝天際。
“掃地是一種權力,守門是一份責任。”他說道,“但倘若門外燃起大火,燒到了彆人家,最終也會殃及我們自身。閉門造車,是造不出飛升之船的。真正的強大,並非守住已有的東西,而是——了解還有多少未知等待我們去發現。”
他環顧眾人:“從今日起,‘跨位麵見聞’將納入心火試煉考核。哪怕隻是使者帶回的一句話,或是一片來自異土的塵埃,隻要你能闡述出其背後的意義,就算通過考核。”
石坪安靜了片刻。
忽然,那名雜役弟子站了起來。他沒有說話,隻是從懷中掏出一張粗糙的紙,上麵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字:玄霜界。
他凝視著這三個字,仿佛在凝視一片從未見過的浩瀚星空。
三日後,玄霜界邊緣的虛空。
使團終於在一片冰原之上成功建立臨時錨點。寒風凜冽如刀,吹得眾人的灰袍獵獵作響。為首的執事從玉匣中取出信符,正準備刻錄坐標,卻忽然察覺到腳下冰層深處,傳來微弱的靈紋波動。
他緩緩蹲下身子,指尖輕輕觸碰冰麵。
冰層之下,竟然刻著一道與鴻蒙宗極為相似的陣紋,隻是殘缺不全,仿佛是被人刻意抹去了部分。
“這……並非我們所留。”他低聲說道。
身後的弟子正要回應,忽然,監測玉簡劇烈地震顫起來。
“宗主有令:信號穩定,繼續觀察。不接觸,不回應,隻記錄。”
執事點頭,將信符嵌入冰中。就在符石嵌入的瞬間,冰層下的陣紋忽然閃爍了一下,隨後便恢複了沉寂。
而遠在鴻蒙峰的陣樞殿內,監測圖上出現了一道既不屬於仙界也不屬於玄霜界的能量軌跡,宛如斷裂的鎖鏈,一閃而過。
陣樞弟子盯著圖譜,猶豫了片刻,最終將那段數據封存起來,並標注為“未知乾擾”。
此時,玉匣底層那枚刻有“門”字的殘玉,正微微發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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