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廣袤無垠的冰原之上,凜冽的寒風如鋒銳的刀刃,肆意地切割著四周的空氣。腳下那曆經萬年都未曾融化的霜層,在輕微的壓力下,發出細微而清脆的碎裂聲響。劉鎮天穩穩地佇立在新近開辟的通道出口處,身著的玄色長袍隨風獵獵作響。此刻,他袖中的那枚鐫刻著“門”字的殘玉,正散發著微微的熱度,仿佛被一種來自遙遠之處的神秘呼喚所喚醒。
然而,劉鎮天並未貿然邁出腳步。他緩緩抬起掌心,輕輕貼向麵前的虛空。緊接著,一縷翠綠的光芒從他的體內徐徐溢出。與此同時,世界之樹的樹芯在他的血脈之中產生了強烈的共鳴,那律動的節奏恰似沉穩有力的心跳。
通道的儘頭,赫然矗立著一堵由千年玄冰鑄就的巍峨巨牆。冰牆的表麵,密密麻麻地浮著無數扭曲的符文,它們層層疊疊,仿佛是在竭力封印著一段已然被歲月遺忘的古老曆史。透過冰麵的深處,隱隱約約能夠瞧見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盤坐在其中。此人雙目緊閉,周身纏繞著若隱若現的淡銀色鎖鏈虛影。
“來者,請止步。”一道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,從玄冰之中幽幽傳出。這聲音仿佛具有一種無形的力量,使得周圍的空氣瞬間變得凝滯起來。“若是為了‘門’而來,那麼此路不通。”
劉鎮天聽聞此言,緩緩抬手,從袖中取出那枚殘玉。玉麵在呼嘯的寒風中,泛起了微弱而神秘的光芒。其上的螺旋紋開始緩緩旋轉,與他指尖湧動而出的地球頻段代碼相互交織,逐漸形成了一張細密的網絡。他並未開口言語,隻是輕輕地將殘玉按壓在了冰壁之上。
刹那間,一陣低沉的嗡鳴聲震蕩開來,冰層隨之劇烈震顫。殘玉上的“門”字陡然綻放出耀眼的光芒,與世界之樹樹芯所散發的綠光相互纏繞,最終化作一道完整的符文,深深地烙印在了冰麵之上。就在這一瞬間,冰壁上原本靜止的符文開始如流水般流動起來,它們的姿態,既像是在回應著某種召喚,又像是在進行著痛苦的掙紮。
“哢啦”一聲脆響,一道細微的裂縫在冰壁上緩緩裂開,刺骨的寒氣撲麵而來。那道原本盤坐的人影緩緩睜開雙眼,一雙銀瞳猶如利刃一般,直直地刺向劉鎮天的眉心。
“你……持有歸人之信。”此人一邊緩緩起身,周圍的冰層仿佛受到某種無形力量的驅使,自動向兩側退開,露出一條通往深處的幽藍甬道。“隨我來吧。但倘若你心中懷有貪欲,一旦踏出錯誤的一步,便會永遠葬身於這寒淵之中。”
劉鎮天微微點頭示意,隨後收起殘玉,穩步踏入了甬道。
甬道的兩側,冰壁之中封存著無數殘破的玉簡以及斷裂的兵器。仔細觀察,其中有些符文竟與鴻蒙宗初建之時所使用的陣圖極為相似。劉鎮天目光微微一凝,但並未過多停留,而是繼續前行。直至甬道的儘頭,一座由整塊寒晶精心雕琢而成的大殿,赫然出現在眼前。大殿的門兩側,各立著一根粗壯的青銅柱,柱上纏繞的鎖鏈早已斷裂,斷裂的末端深深地嵌入了地麵之中。
大殿之內,七位老者正端坐在冰台之上。他們身披灰白色的長袍,麵容雖顯蒼老,但目光卻依舊炯炯有神。位於中央位置的一位老者,手持一根冰杖,杖頂懸浮著一塊殘缺的石碑。碑麵上,刻著半道“門”字符,其紋路與劉鎮天所持殘玉上的紋路完全契合。
“十萬年了。”手持冰杖的長老率先開口,他的聲音猶如風穿過縫隙一般,顯得格外空靈。“我們一直守護著這扇已然關閉的門,等待著一個能夠證明自己並非災種的人出現。”
劉鎮天站在大殿的中心位置,雙手緩緩攤開,一枚玉簡從他的袖中悄然滑出,懸浮在他的掌心之上。
“這是鴻蒙陣法的核心邏輯。”他有條不紊地說道,“此陣法並非用於戰爭,也非用於控製法陣,僅僅是用於靈脈的修複以及符文的解析。倘若我是為了吞並而來,便不會攜帶此物,更不會帶著世界之樹的樹芯。”
話音剛落,世界之樹的樹芯便在他的胸前緩緩浮現,翠綠的光芒如細雨般灑落,映照在石碑之上。刹那間,殘碑與殘玉同時產生了強烈的震顫,碑麵上的符文仿佛擁有了生命一般,自動拚接在一起。一個完整的“門”字在空中成型,持續了短短三息的時間後,才緩緩消散。
七位長老見狀,不禁齊齊動容。
“你……真的推演出了‘斷代遷徙’?”一名祭司忍不住低聲問道。
“不止是推演。正如之前所發現的,你們的殘陣與我宗的奠基陣圖高度吻合。”劉鎮天說著,取出使者帶回的影像玉簡,心念一動,冰殿的中央便浮現出玄霜界冰層之下的陣紋圖。“這絕非巧合,而是源於同源。”
祭司沉默了片刻,隨後緩緩起身,從懷中取出一塊冰晶。冰晶內部封存著一段古老的影像,這段影像證實了鴻蒙宗與寒淵族曾經乃是兄弟部族。在文明崩塌之後,兩族各自封印了記憶,散落於各個不同的世界。而鴻蒙宗,則是最後被喚醒的那一支,這與之前的推測完全一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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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殿內頓時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。
劉鎮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刺骨的寒氣瞬間刺入他的肺腑,但卻讓他的頭腦愈發清醒。
“我前來此處,並非是為了重啟這扇門。”他語氣堅定地說道,“而是為了讓我們不再失散。我們可以共享技術,但僅限於非戰領域;我們也可以相互傳播文化,以記憶錄作為憑證;倘若危機降臨,預警陣一旦共鳴,我們便共同抵禦外敵。三界之間,平等合作。”
長老們相互對視了一眼。
“你們擁有龐大的軍隊,還有底蘊深厚的宗門。”手持冰杖的長老緩緩說道,“而我們,如今隻剩下這些記憶。這樣的合作,又如何能保證不是吞並的前奏呢?”
“那就立誓。”劉鎮天果斷抬手,那枚殘玉隨即浮空。“以玉為媒介,以心作為見證。我願意與你們共同設立共鳴陣,雙方各自持有半枚複製玉符。倘若一方違背了協議,玉符便會自動損毀,心火也將反噬其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