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際那道猩紅光束的映照下,荒土之中,符紋陡然綻放出耀眼光芒,預示著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即將拉開帷幕。
刀尖之上,鮮血緩緩滴落,滲入荒土之中。刹那間,那道符紋爆發出刺目強光,恰似一把無形利刃,於虛空深處斬出一道驚濤駭浪,以磅礴之勢震蕩開來。
與此同時,鴻蒙宗主峰。
劉鎮天穩穩地站立在演武台邊緣,目光深邃如淵,透著令人膽寒的凝重。他的左掌自然垂於身側,黑色紋路已悄然攀至肘彎,皮下青灰之色仿若墨汁逆流,散發著詭異的氣息。陡然間,藏於袖中的逆陣玉佩劇烈震顫起來,那並非共鳴,而是一種宛如被強行撕裂聯係的哀鳴。
他的瞳孔瞬間急劇收縮。
一股金血如洶湧怒潮般激蕩而起,徑直衝向識海。一幅畫麵如閃電般劈入他的腦海:荒原之上,斷崖邊血紋醒目,殘玉碎裂的瞬間——那是陳歸傳來的最後信號。
“來了。”
他僅僅吐出這一個字,腳下便猛然一沉。
刹那間,整座演武台轟然炸裂,青石如洶湧浪潮般翻卷,裂痕如蛛網般迅速蔓延至山門。劉鎮天傲然屹立於碎石飛濺的中心,右手在空中猛地一劃,以金血為引,開始勾勒出一道殘缺符文。然而,那符文尚未完全成型,便瞬間化作一道金焰,直衝向天際。
九霄烽火令,就此開啟。
瞬間,三十六洲的戰鼓齊齊擂響。這鼓聲並非通過聽覺傳入,而是從骨髓深處驟然炸響,強烈地催動著每一寸血肉。遠在北境的天闕關、南溟的浮空島、西荒的古塔群,九座烽火台同時被點燃,火焰的顏色既非紅色亦非藍色,而是如同熔金般的熾白色,光芒穿透晨霧,連成一線。
劉鎮天依舊站在殘台之上,眼角忽然滲出一縷金血。那血絲在空中微微凝滯,竟自行勾勒出半個殘角符文,形狀恰似“門”字的起筆,隨後便如塵埃般潰散。
他並未去看,隻是抬手輕輕一召。
玄金戰甲自宗殿深處騰空而起,甲片相互撞擊,發出如龍吟般的聲響。他當著眾人的麵,毅然撕去舊袍,露出內裡的戰甲——通體漆黑,肩部覆著獸首,胸口鑲嵌著鴻蒙令,金紋如鎖鏈般纏繞封印。甲胄落地之時,整座主峰的地脈都為之震動了三次。
“傳令。”他的聲音猶如鐵鑄,堅定而有力,“破陣隊即刻出發,目標歸墟裂隙三號位;尋印隊潛入北荒地脈,鎖定敵軍符鏈源頭;誘敵隊……”
他略微停頓了一下,目光快速掃過名冊。
“全員殉戰,不予追責。”
話音剛落,三道令旗便自虛空中緩緩浮現,分彆朝著三支隊伍的駐地飛去。現場沒有激昂的呐喊,也沒有悲壯的氣氛,唯有鎧甲碰撞的冰冷聲響,以及靈力升騰時空氣扭曲發出的劈啪聲。
諸葛無為早已站在中樞陣台之上,手中的玉簡飛速記錄著戰報。他抬頭朝著主峰方向看了一眼,低聲下達命令:“北境三洲,開啟地星火種核,接駁靈脈;南溟水軍,封鎖歸墟東側空域;西荒弓營,登臨浮峰,箭陣待命。”
然而,命令尚未傳達完畢,第一道噩耗便接踵而至。
“北境第一陣眼,被毀!”
“第二陣眼,失聯!”
“第三陣眼……全軍覆沒!”
傳訊靈鳥一隻接一隻地撞碎在陣台石階上,鳥喙中的玉符爆裂開來,濺出猩紅的血霧。三處陣眼接連崩塌,靈脈的反噬如怒龍出淵,北荒的寒鐵脈、玄水脈、地火脈同時陷入紊亂,靈氣瘋狂暴走,無情地撕裂著山川大地。
劉鎮天立刻騰空而起,身後九名親衛緊緊跟隨。他袖中的樹芯發出嗡嗡鳴聲,主動釋放出一道青光,纏繞在他周身,形成一層護體光繭。十道身影如利箭般破空直撲天闕關。
在途中,天穹第九星突然急劇暴漲,紅光如血瀑般傾瀉而下,籠罩了歸墟方向。虛空瞬間扭曲,三道巨大的裂隙憑空撕裂開來,裂隙邊緣泛著金屬般的冷光,仿佛是被某種無可抵禦的巨力硬生生扯開的傷口。
從裂隙中湧出的,既非軍隊,亦非魔物。
而是星塵。
無數灰白顆粒如沙暴般洶湧湧出,每一粒都裹挾著一絲怨念,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體。它們沒有五官,唯有胸口一道扭曲的符文,形似斷裂的鎖鏈。法術擊打在它們身上,竟如同擊中虛空,毫無阻礙地穿透而過。
第一批迎敵的北荒守軍迅速結成玄冰陣,冰矛如林立般刺出。然而,那星塵之軀竟在矛尖前瞬間虛化,輕而易舉地穿陣而過,徑直撲向陣眼核心。一名陣師剛剛催動靈印,便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臂從內部裂開,灰沙如噴泉般從骨縫中噴湧而出——敵人已然侵入體內。
陣眼崩塌的轟鳴聲接連不斷地炸響。
劉鎮天眸光瞬間一冷,左手猛地拍向虛空。樹芯的青光瞬間暴漲,化作九道鎖鏈虛影,橫貫天際,強行穩住三洲靈脈的交彙點。地脈的震蕩暫時得到緩解,裂痕也止於寸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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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啟火種核!”他大聲喝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