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功績在於千秋萬代,而非一時的生死之間。”劉鎮天說道,“今日的賞賜,並非單純的封賞,而是為了立下規矩:人族的強大,並非在於一人能夠逆天而行,而是在於萬眾一心,目標同向。”
台下有人率先跪下,緊接著,第二人、第三人……轉眼間,數千人紛紛伏地叩首。
就在此時,一名年輕的弟子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,雙膝重重地砸在地上,發出沉悶的聲響。
“宗主!”他仰頭,眼中滿是淚水,“我兄長戰死在南脈,屍身至今未歸。我不求賞賜,隻求能用我全部的戰功,換一枚涅盤丹,為他延續一絲殘魂!”
全場頓時一片嘩然。
劉鎮天沉默了片刻,緩緩走下高台,來到那名弟子麵前。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
“陳九。”
“陳九。”劉鎮天重複了一遍,抬手輕輕一引,玉冊自動翻動起來,停在了一頁邊緣泛著微紅的紙頁上。那一頁,正好記錄著地星飛升弟子的戰功名錄。
“你兄長,陳八,鎮守南脈斷口三個時辰,擊退敵人先鋒十七波,陣亡之時,手中仍緊握著寶劍指向敵人。”
他合上玉冊,從懷中取出一枚金符,輕輕地按在陳九的額頭上。
“你的功績,會被記錄。你兄長的魂魄,我會去尋找。”
金符緩緩沒入皮膚,化作一道極淡的紋路。
“從今日起,你加入‘尋魂司’,隨我親自探查地脈的儘頭。”
陳九渾身一震,淚水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。
劉鎮天轉身,望向西北方向。在那裡,魂燈的餘暉依舊沒有完全消散,宛如一道不肯熄滅的誓言。
“死者尚未歸來,光芒便不會熄滅。”他聲音低沉地說道,“所以,今日不僅是慶功,更要樹立石碑。”
他抬手,一道金痕劃破長空,九道地脈靈流從四麵八方洶湧而來,在廣場中央彙聚。靈流相互纏繞,凝而不散,漸漸成形——一座高達九丈的石碑緩緩升起,石碑通體由地脈精金鑄造而成,碑麵光滑得如同鏡子一般。
劉鎮天並攏手指當作毛筆,以金痕作為墨汁,在碑首寫下了兩個大字:淩霄。
刹那間,萬盞魂燈的殘焰齊齊震顫,紛紛騰空而起,化作一場金色的光雨,灑落碑身。每一道光,都映照出一個名字,一個身影,一段戰時的記憶。
石碑落成之時,天地仿佛都為之共鳴。
一位長老顫抖著聲音問道:“宗主,為何要立碑?勝利已然取得,又何須銘記?”
劉鎮天沒有立刻回答,隻是靜靜地望向人群的後方。
李利珍正抱著嬰兒劉思歸,孩子的小手無意識地揮舞著。忽然,一粒微小的金珠從他的指尖凝結而出,懸浮了片刻,隨後便隱沒在了空氣中。
劉鎮天的眼神微微一動。
他緩緩走向淩霄碑,伸手輕輕撫摸著碑麵。指尖所經過的地方,金光流轉,仿佛整座碑都在回應著他的血脈。
“立碑,並非為了銘記勝利。”他緩緩說道,“而是為了告知後來之人——有人曾以生命換取前行之路,有人曾以魂魄守護山門,有人……從未被遺忘。”
他轉身,麵向萬餘名修士。
“今日,論功行賞,有人受封,有人獲賜,有人記名。”他抬手,指向高台一側早已準備好的九件法寶,“這九件法器,賜予戰功最為卓著之人。”
話音未落,一名年輕弟子突然從人群中衝了出來,指著其中一柄斷劍,嘶聲喊道:“那劍……是我師尊戰死時所持!為何要賞給他人?!”
劉鎮天的目光瞬間凝聚。
那柄劍,劍身已然斷裂,劍柄上纏著一道褪色的紅繩,繩結之處,隱約可以看見一個“陳”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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