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衝接過玉簡，快速瀏覽了一遍。數據準確無誤，流程也完全合規，禦史台批注為“暫無異常”。
“但是，試煉陣晶石的損耗率，比預估值高出了兩成。”諸葛無為說道，“你有沒有察覺到什麼異常情況？”
王衝搖頭表示：“目前運轉正常，隻是……”他指了指機械臂接口處，“這裡感覺有點奇怪。”
諸葛無為俯身仔細查看，手指輕輕觸碰那道黑痕。刹那間，玉簡上的墨跡微微發亮，“歸”字的輪廓再次浮現出來。
他猛地抬起頭，看向王衝：“這機械臂，是由哪批零件組裝而成的？”
“是從北境換下的舊晶核，經過回收再煉製成的。”
諸葛無為沉默片刻，將玉簡收起：“從今日起，所有回收材料，都要先送到禦史台進行檢測，之後才能進入工坊。”
王衝點頭回應：“明白。”
諸葛無為轉身欲走，卻又突然停下腳步。他心中的疑慮愈發濃重，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情，忍不住問王衝：“王衝，你有沒有夢見過紅色的風？”
王衝一愣，回答道：“沒有。怎麼突然問這個？”
“沒什麼。”他搖了搖頭，快步離開了。
七日後，文化司內。
李利珍正在翻閱三界青年提交的試煉日誌。大多數記錄內容較為平淡，唯有幾份提到“陣中靈力波動異常”“機械信號偶有延遲”等情況。她將這些日誌挑選出來，標記為“待查”。
門外傳來敲門聲。一名年輕的監察使走進來，行禮說道：“李夫人，這是禦史台剛剛彙總的試點部門效率初報。”
她接過玉簡，迅速掃了一眼。靈械坊效率提升了四成，文化司提升了三成，而重建署由於受到舊派的阻撓，僅提升了一成。
“重建署的問題，出在誰身上？”
“有三名仙界執事，堅決不肯交出資源調度權，聲稱‘非仙階不得掌樞’。”
李利珍冷笑一聲：“新規已然頒布，他們居然還敢如此？”
“他們表示，祖製高於新規。”
她將玉簡重重地放在案桌上：“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，送到禦史台。明日早會，我要他們當眾作出解釋。”
監察使領命退下。
李利珍起身，走到窗前。夜色深沉，遠處試煉陣的晶石仍在穩定運轉，藍色光芒有規律地閃爍著。她忽然感覺左眼一陣發熱，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血脈中輕輕跳動。
她抬手按住眼皮，再次睜開時，一切又恢複了正常。
十日後，議事殿內。
劉鎮天召集三大試點部門的主官，聽取首期報告。
靈械坊與文化司均呈報進展順利，唯有重建署主官低頭不語。
劉鎮天點名詢問：“重建署，為何效率最低？”
主官猶豫支吾了片刻，最終將三名執事違抗命令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。
殿內頓時一片嘩然。徐元通憤怒地說道：“他們隻是在堅守祖製！你不能因為新規就廢除傳承千年的規矩！”
劉鎮天冷冷地看向他：“祖製若無法護佑眾人，留著又有何用？”
他站起身來，聲音堅定如鐵：“三名執事，即刻貶為庶修，逐出中樞。重建署暫時由禦史台接管，若三個月內仍無起色，主官一並問責。”
無人再敢提出異議。
會議結束，眾人紛紛退去。劉鎮天獨自坐在殿中，手中的玉佩微微發燙。他低頭看去，那“歸墟”殘紋竟然在緩緩蠕動，仿佛被某種力量喚醒。
他閉上眼睛，指尖用力，試圖壓住玉佩。然而，那股若有若無的詭異波動似乎並未就此消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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