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鐵劍精準嵌入石門凹槽的那一刻,整座金屬巨門隨即發出一陣低沉的嗡鳴聲。這聲音絕非普通金屬震動所能產生,倒更像是某種沉睡已久的機械核心被成功喚醒,自地底深處傳來規律的搏動。緊接著,青灰色的紋路順著劍身迅速蔓延至門體,一道道刻痕瞬間亮起,恰似血脈複蘇一般。
此刻,工造分身的手依舊緊握著劍柄,指節因用力而泛白。其體內的機械律動陡然加劇,經脈中的靈力與未知能量激烈地相互衝撞,皮膚下短暫浮現出細密的金屬紋路,而後一閃即逝。
“務必穩住。”劉鎮天迅速一步上前,掌心穩穩貼上工造分身的後背,磅礴的鴻蒙真氣如潮水般洶湧湧入,強行壓製住那正在暴走的異力。他敏銳地察覺到,這股力量並非外部侵入,而是從分身體內被激活的某種封印正在逐漸鬆動。
諸葛無為即刻迅速取出歸墟羅盤,熟練地翻轉至背麵,指尖快速劃過逆轉符文陣列。羅盤指針開始劇烈抖動,最終精準鎖定一個頻率,他低聲念出一組音節,與石門發出的嗡鳴聲巧妙地形成共振節奏。
隨著這一係列操作,乾擾波成功被破解。
鐵劍也隨之徹底沒入石門之中。
轟——
石門中央赫然裂開一道豎縫,濃鬱的黑霧洶湧翻湧而出,霧中齒輪虛影飛速旋轉不息,最終組成一個逆向符文陣列。就在符文成功成型的瞬間,整個非域的重力場微微一顫,腳下黑色晶體大地上的裂紋同時亮起神秘的紫光,仿佛整個空間都在積極響應這道開啟指令。
門內,一座龐大到難以估量的機關核心緩緩浮現於眾人眼前。
它懸浮在虛空中,外形猶如由無數環狀金屬帶相互嵌套而成的球體,每一道金屬帶都在以不同的速度、相反的方向獨立旋轉著。球心處,一顆暗紅色的晶體正有節奏地緩緩搏動,每一次跳動都會引發空間漣漪,向整個非域擴散開來。
“這並非是封印。”諸葛無為聲音低沉地說道,“而是啟動裝置。”
話剛說完,機關核心表麵驟然浮現出一段殘缺影像。
畫麵扭曲變形,還夾雜著大量的數據亂流,但仍能清晰地辨認出無數無瞳人影整齊地跪伏在地,圍繞著一座懸浮的巨眼裝置。那巨眼由金屬與晶體巧妙構成,瞳孔位置清晰銘刻著四個古篆——“虛淵之眼”。
影像轉瞬即逝。
然而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了這一幕。
劉鎮天眼神瞬間一凝。這四個字,與他曾經在古籍殘卷中所見過的記載完全相符。傳說中,虛淵並非天然形成的裂隙,而是遠古文明通過人為製造的跨維度樞紐,其作用是用以操控諸界法則的有序流轉。而“虛淵之眼”,無疑正是這一操控體係的中樞所在。
“它們並非入侵者。”他緩緩開口說道,“而是回歸者。”
工造分身終於鬆開劍柄,身體踉蹌著後退了一步。他抬手輕輕抹去嘴角滲出的一縷帶著金屬光澤的銀色液體,那是他的血液。
“我……看見了。”他聲音沙啞地說道,“不是記憶,而是預載程序。在我的意識裡,存在一段被鎖死的指令,剛剛被觸發了。”
劉鎮天緊緊盯著他:“究竟是什麼指令?”
“重啟序列……第一階段:鑰匙歸位。”工造分身抬起頭,眼神中滿是複雜,“我就是那把鑰匙。並非偶然被激活,而是被特意投放的。五十年前,那座機關塔,實際上是他們的前哨站。”
諸葛無為猛地抬起頭:“你是說,你原本就是他們製造出來的?”
“不。”劉鎮天果斷打斷,“他是我們的人。他的心屬於鴻蒙,他的血與我同源。他們隻不過是……利用了某種先進技術,在他誕生之前就埋下了喚醒機製。”
李利珍上前一步,將銅鏡穩穩遞向石門。鏡麵清晰映照出機關核心,畫麵再次進行重組——這一次,影像變得清晰了許多。
畫麵中,無瞳者駕駛著巨型機關獸,如履平地般碾過一座座浮空城。城市瞬間崩塌,法則陷入紊亂,而他們口中整齊劃一地低誦著機械音:“重啟虛淵,歸還秩序。”
“秩序?”一名修士忍不住冷笑一聲,“這就是他們所謂的秩序?分明就是毀滅一切!”
“對他們而言,毀滅即意味著重建。”諸葛無為神色凝重地沉聲道,“他們並不將生命視為文明的體現,隻將規則奉為唯一的真理。在他們眼中,諸界的混亂狀態就是一種‘病態’。他們想要做的,並非統治,而是如同格式化一般,將一切清零後再重新書寫。”
影像繼續有條不紊地推進。
最後一幕,一名無瞳者突然轉過頭,直直地看向鏡頭。
它的機械瞳孔中,快速閃過一道青灰紋路——與工造分身手中鐵劍上的裂痕紋路,完全一致。
“他是我。”工造分身喃喃自語,“並非複製,而是原型。”
劉鎮天並未回應。他一步步沉穩地走向石門,將始源劍橫於身前。劍身裂紋中,隱隱閃爍著金光,與機關核心的搏動頻率逐漸趨於同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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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緩緩抬手,劍鋒準確地直指門內。
劍尖剛一觸及金屬門體,整座石門表麵瞬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刻痕——這些刻痕與鐵劍上的青灰紋路同源,隻是顯得更加完整,也更加古老。
“同源。”諸葛無為低聲說道,“這把劍,並非單純的鑰匙,而是信物。它有力地證明,工造分身的製造者,與這機關文明源自同一脈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