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！”謝無塵抱住頭跪倒在地，七竅開始滲出鮮血。
雲昭不假思索地撲上去，將額頭抵住他的眉心，額間金紋大盛，一股強大的力量不斷輸入謝無塵體內，與他體內的無情道正麵交鋒。
“滾出他的身體！”雲昭厲喝，聲音中竟帶著一絲神族威壓。
砰！
一聲隻有靈魂能聽見的爆響後，紫黑痕跡徹底炸裂，無數記憶碎片如雪花般在純白空間飄散。
謝無塵幼時父親教導劍法的溫馨，母親做的梅花糕甜香，第一次握劍時的雀躍...這些被無情道壓抑的情感記憶，終於重見天日。
謝無塵怔怔地看著環繞四周的記憶畫麵，一滴淚水滑過臉頰，這是他修煉無情道二十年來的第一滴淚。
當記憶的碎片如煙塵般消散殆儘，謝無塵忽然覺得心頭一輕，仿佛鎖鏈斷裂，枷鎖儘除，他唇角不自覺地上揚，露出一個久違的、如初陽般溫暖澄澈的笑容。
這笑容也感染了雲昭，她笑著向謝無塵伸出了手：“走吧，我們回去。”
當兩人意識回歸身體時，才發現外麵已經亂作一團。
寇小希等人看見謝無塵突然七竅流血，都以為他沒救了，驚地在原地團團轉又不知該做些什麼。
就在這時，雲昭猛地睜開眼睛，緊接著謝無塵也劇烈咳嗽著醒來。
“師兄醒了！”寇小希歡欣雀躍喊道，其他人也都鬆了口氣，葉寒川手抵在他手腕上，稍一探查，皺著的眉頭就完全舒展開了：“他不但醒了，無情道的反噬也完全解除了。”
“解除了？！”寒翊高興地聲調都拔高了。
其他人也都歡喜起來。
他們來這一遭算是來對了。
寇小希是最高興的，她是看著師兄受苦受難過來的，如今身體痊愈，她自然感受最深，也最高興，她歡笑著情不自禁地回身抱住了江昱白。
“太好了！兩位師兄都沒事了！”
江昱白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撞得倒退了兩步，他看向懷中這個嬌小的師妹，眼底漾開無奈而溫柔的漣漪：“是啊...”他輕歎般應著，目光掃過四周安然無恙的眾人，聲音裡浸滿欣慰，“真好，大家都平安無事了。”
謝無塵透過歡笑的眾人看向雲昭，兩人心照不宣地同時笑了。
他們都明白了彼此的過去與現在的使命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，我們該回去了。”雲昭說著，率先向出口走去。
謝無塵快步跟上，不動聲色地走在她斜後方半步。
當眾人走出觀天井時，海麵一片平靜。
寒翊繼續化作旋龜，眾人站在背上，再次啟航。
雲昭和謝無塵並肩而站，夕陽正好灑在兩人身上，雲昭眯起眼，看見自己和謝無塵的影子被拉得很長，重疊在一起，就像二十年前他們父親並肩作戰時那樣。
謝無塵也注意到了這點，嘴角微不可察地揚起一個弧度。
這個原本很簡單的表情卻讓他自己都愣住了。
原來笑是這樣的感覺
眾人踏上歸途時，誰也沒注意到，觀天井的水麵映出的不是天空，而是一隻巨大的金色瞳孔，正注視著雲昭與謝無塵遠去的背影，眼中露出凝重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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