醫療儀器運作的滴答聲在病房裡顯得有點吵，馮楠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兒，她緊緊攥著封竭的手，指間都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醫生們圍著病床忙碌，開始按部就班地給封桐檢查。
德國醫生還在旁邊不斷念叨著：“不可能，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呢，這簡直就是醫學奇跡。”
封竭看了他一眼：“不要吵，這個世界上的奇跡還少嗎？”
要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奇跡，他當然希望這種奇跡能夠降臨在封桐的身上。
封桐躺在病床上，能清晰地感受到冰涼的探頭在皮膚上滑動，耳邊是醫生們低聲交流的術語。
她知道馮楠跟封竭就在身邊看著她。
她真的很想開口安慰他們，可喉嚨像被堵住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係統在腦海裡嘟囔：“放心，我調整了數據，隻會顯示好轉，不會有回光返照的跡象。”
半小時後，主治醫生摘下聽診器，轉過身對封竭夫婦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：“檢查結果很好，各項指標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，特彆是腦部活躍度，比昨天提升了30，這絕對不是回光返照，是真正的康複征兆。”
馮楠的眼淚瞬間湧了出來，這一次卻帶著滾燙的溫度。
她撲到床邊，輕輕握住封桐的手，聲音哽咽：“桐桐，聽到了嗎？醫生說你很快就會醒了……”
封竭站在一旁，眼圈泛紅，抬手按了按眉心。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，女兒的病來得蹊蹺，好轉得也突然，但此刻他隻想相信這是奇跡——屬於他們女兒的奇跡。
等醫生們離開，病房裡又恢複了安靜。
馮楠用熱毛巾給封桐擦了擦手，指尖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，封桐能感覺到她的手在微微顫抖。
“桐桐，媽媽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到媽媽說話，但是媽媽還是很高興，你一定也不希望媽媽太傷心，所以才這麼努力地用這種方式給媽媽驚喜對吧？”
馮楠的聲音輕柔，帶著刻意壓抑的哽咽。
“你快點好起來，回到爸爸媽媽身邊。”
封桐的眼角滲出一滴淚，順著鬢角滑進枕頭裡。
馮楠的聲音戛然而止，她拉著封竭的手。
“你看，桐桐能聽見我說話，她很快就要好起來了。”
封竭順著馮楠的目光看去，那滴晶瑩的淚珠正陷在淺色枕套裡，像一粒碎鑽。
他喉結滾動了兩下，伸手將妻子攬進懷裡，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：“嗯，她聽見了，我們的女兒最懂事。”
病房裡的陽光斜斜地淌進來，落在封桐的手背上，暖融融的。
馮楠用指腹輕輕擦乾淨封桐臉上的淚痕。
忽然想起什麼，從包裡掏出個小小的錄音筆：“對了，桐桐以前總說我做飯時哼的調子難聽，我昨天特意錄了段她最愛吃的糖醋排骨的做法，你說她聽了會不會饞得想醒過來？”
她按下播放鍵，輕快的切菜聲混著她略顯跑調的哼唱從錄音筆裡飄出來，帶著煙火氣的暖意漫了滿室。
封桐躺在病床上，意識卻像被那聲音勾著，飄回了家裡的廚房。
馮楠係著碎花圍裙，一邊吐槽她挑食，一邊往鍋裡多加兩勺糖。
“你呀，這樣桐桐就算醒了，也是被你氣的。”封竭無奈地笑，眼底卻軟得一塌糊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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