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她的耳邊響起了薄司川的聲音。
“桐桐?醒醒。”
她的身體被輕輕的搖晃。
封桐猛地睜開眼,心跳得飛快,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。
薄司川正蹲在沙發邊,眼裡滿是擔憂,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:“做噩夢了?臉色這麼差。”
封桐還有點恍惚,抓著他的手才慢慢找回實感,“夢到好多奇怪的東西,不過也不算是什麼很可怕的夢,現在幾點了?你要下班了嗎?”
薄司川拿起旁邊的溫水遞給她:“喝點水緩一緩,已經很晚了,雪停了,我送你回家。”
封桐接過水杯,指尖觸到杯壁的涼意,才徹底從夢境裡抽離。
窗外的天色已經暗透,雪果然停了。
連日的大雪,街道兩邊的路燈都壞了很多,所以他們現在可以說是摸黑上路。
封桐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,馮楠打來了電話,詢問情況。
“桐桐,你看看現在幾點了,你要急死媽媽嗎?”
封桐訕訕。
“媽,對不起,讓你擔心了,雪剛停,我們正往回走呢,路上有點黑,可能要慢一點。”
她放軟了語氣,跟馮楠撒嬌道:“薄司川開車很穩,您放心吧。”
馮楠在那頭沉默了幾秒,才歎了口氣:“跟你說過多少次,晚上彆在外頭逗留,尤其現在天氣這麼怪,薄司川也是,不知道早點送你回來,還真是給他幾分好臉色就要開染坊了。”
真是剛剛同意他們兩個在一起,就這麼無法無天。
“對不起阿姨,我太久沒有見到桐桐了,就想和她多待一會兒,您彆生氣。”薄司川聽到了馮楠的話,從駕駛座側過頭,對著手機把所有的一切都攬到了自己身上。
他語氣溫和:“是我的錯,路上雪化了有點滑,怕開太快不安全,讓您等急了,我們大概半小時後到。”
馮楠沒再數落:“路上小心,要是桐桐出什麼事,我不會放過你。”
“您放心吧,不會有事的。”
車廂裡重新安靜下來,隻有輪胎碾過融雪路麵的咯吱聲。
封桐戳了戳他的胳膊:“怎麼把所有的錯都攬到自己身上了,明明今天我這麼晚回家,自己也有責任。”
“可是我不留你的話,你說不定早就回家了。”
他笑著說:“阿姨隻是太在乎你了,換作是我,要是以後我們有女兒,她這麼晚跟男孩子在外頭,我估計能把對方的車胎紮了,所以我來承認錯誤,是應該的。”
封桐被他逗笑,心裡的那點不安散了不少:“誰要跟你有女兒啊。”
“那兒子也行。”薄司川一本正經地接話,“像你一樣眼睛圓圓的,或者像我一樣……”
“像你一樣薄情寡義?”封桐挑眉打斷他。
薄司川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頰:“在你心裡我就這形象?”
“不然呢?”封桐躲開他的手,眼底卻漾著笑意,“當初是誰放著生病的我不管,跑去跟江傾洛糾纏不清的?”
提到江傾洛,車廂裡的氣氛微微一沉。
薄司川的眼神暗了暗,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:“對不起。”
封桐就是隨便說說。
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現在想辯解,已經來不及了。
她清了清嗓子:“已經過去了,以後不要再說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