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寅沒有理兩個下屬,徑直走到男子前,問道:“張遠,你可認罪?”
男子用儘全身力氣,一口血噴向劉寅!
劉寅向後退了一步,臉上卻還是被濺了幾滴血珠。
眾人大驚,老賈大吼著撲上:“你個兔崽子!”
劉寅冷冷地看了老賈一眼,老賈立時噤聲後退。
侍衛遞上手帕,劉寅擦臉道:“所以你不認罪?”
張遠無力說話,閉目不語。
劉寅道:“非重罪,案犯已拷如期,不服不首,當反拷證人。來人,將本案證人提來。”
張遠睜開眼睛,眼神有些迷茫。
他不通刑律,以為自己會被一直拷打,到死為止。原來用刑還有期限?
......謀逆、死罪、放火燒人宅等重罪則不能反拷人證和首告者,恐人不敢首告和作證)
證人馬六很快被帶到。
馬六一進刑室,見到滿室血汙惡臭,還有一些辨認不出的穢物,直接乾嘔起來。
劉寅道:“馬六,你指證張遠強暴柯氏,如今張遠刑訊期過,不服罪,所犯又非重罪,故按律反拷證人,加刑一如張遠所受。行刑。”
兩個獄卒上前將嚇得如爛泥一般的馬六架起,綁在殷紅的豎板上。
馬六發瘋似的嚎叫:“不......不要!冤枉啊!我是證人啊!冤枉啊!!!!!”
劉寅翻著刑訊案卷:“先拔十片指甲......”
獄卒拿來鐵鉗,馬六抖如篩糠,直接溺了出來,哭喊道:“彆彆彆!我招我招!張遠沒有強暴柯娘子!是我看錯了!”
李獄掾在旁邊快速記錄。
劉寅頭也不抬一下,聲音也沒有絲毫起伏:“繼續。”
“啊——”
馬六的慘叫聲響徹刑室,一片指甲被硬生生地卸了下來。
“是柯娘子的主意!都是她指使我的!都是她!我也不想的!”
“啊呃啊啊啊——”
又一片指甲被卸,馬六昏死過去,隨即就被卸第三片指甲的劇痛疼醒:“彆.....彆拔了!我都招!求你們......求你們了......彆拔了!”
馬六滿身冷汗,嚎啕大哭,根本不敢看自己的鮮血淋漓的手。
劉寅抬頭,問道:“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。”
“是我的!是我的!我們私通了一年多了,懷孕後被發現,無法交待!又怕定成通殲!隻能誣陷張遠!”
劉寅麵無表情,說道:“提柯敏到案。刑訊繼續。”
馬六麵目扭曲,驚恐到極點:“我說的都是實話啊!大人問什麼我說什麼!隻求彆再用刑了!!!”
劉寅道:“告人偽為人證,若前人未加拷掠,則減原告刑一等以判。若前人已加拷掠,不減刑,反拷一如前人。張遠已經受刑,無論你招與不招,都必須把他受過的刑都受過一遍,然後才能判罰結案。”
馬六頓覺五雷轟頂:“是柯敏指使我的!是她逼我的!不要!不要啊!!!”
“她誣告犯坐,自會受刑,但要等她生產百日之後。”
馬六鬼哭狼嚎,瘋狂掙紮,獄卒繼續拔甲。
劉寅不再看馬六,而是看向李獄掾。
李獄掾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叩頭道:“求長史大人看在我追隨多年的份上,寬恕我這一次!”
劉寅聲音依舊沒有波動:“你是老案獄了,應該知道拷囚不易人。我可以恕你,但國法不能恕你。左右,將李益收押入獄。”
完了。
李獄掾整個人癱倒在地,絕望地閉上了眼睛。
......
劉寅走出地牢,陽光照到他蒼白的臉,溫暖而刺眼。
等候多時的樊堅立即上前,詳細稟報了抓捕王揚失敗的過程。
劉寅站在陽光中,久久無言。
樊堅見狀,低聲道:“大人,卑職觀王揚其人非同一般,此事隻怕.....”
劉寅伸手擋住陽光,陰影投在臉上,給那張沒有血色的臉增添了幾分冷峻,口中輕聲道:“他再不一般,不也在法之內嗎?”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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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事來不及細改,倉猝更我又不願,所以停更一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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