寶月再次帶起節奏,高喊道:
“恭迎神使大人歸位!神使不出,奈宜都何!”
眾人哭喊:“恭迎神使大人歸位!”
“神使不出,奈宜都何!”
王揚方才生死之間,腎上腺素爆發,頭腦飛速運轉,出口成句,落辭成章,一招扣著一招,引著蠻人入了彀。現在局麵暫時穩住,疲憊感和饑餓感湧現,讓他有點眩暈,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之前被抓的時候頭磕的那兩下有關,希望彆磕出腦震蕩什麼的才好。
他想吃東西,想喝水,想休息。但此刻是夯實基礎的最好時機,他不願中斷。並且還要布下後手,以防隱患,同時為後續計劃做鋪墊。
可他又累又餓,腦子不如平時靈光,隻能借著這個機會,稍作休息,調整狀態,見火候差不多了,便語氣疼惜地說道:
“你們的膝蓋是血肉所造,跪得久了,必生疼痛;你們的額頭是肌骨所塑,磕得重了,必留傷痕。我既看顧你們的魂魄,引你們脫離錯謬的苦海,也會看顧你們的肉身,免你們再遭額外的痛楚。起來吧!都起來!就把你們膝下這片浸透淚水的土地,當做聆聽盤王真道的坐席......”
眾蠻感動流涕,紛紛起身坐好。寶月則假裝跟著抹淚,心中吐槽。
王揚在眾蠻坐好之後,也毫無架子地坐了下來:
“我要講盤王對你們的吩咐,使你們明白當行與不當行,不再被錯謬引誘;
我要講盤王為你們預備下的福分,使你們知曉順從的益處,得享真正的恩典福祝;
我要講納新吐故,講執迷不悟;
我要講前塵因果,講造化緣故;
我要講迷途如何讓部族受苦;
我要講你們接下來應走的——光明路......”
眾蠻望著台上那道身影,目光虔誠熾熱,仿佛在瞻仰亙古黑暗中唯一閃亮的光源。
寶月見王揚坐而傳道,聲緩語柔的模樣,也是明眸凝睇,久久不轉......
“第一、盤王至高無上,神力無邊。是萬物的主宰,是宜都部的庇護。宜都部之民,凡質疑盤王偉力的,便是對盤王的褻瀆;凡反對盤王帶領的,便是用心險惡的奸徒。”
“第二、盤王的命令必須執行。凡拖延、抗拒、違背盤王命令的,人人得而誅之。”
“第三、隻要遵守盤王神諭,宜都部未來必然繁盛大興!這是盤王派神使來此處的目的之一,是神使的職責使命。任何想要阻礙宜都部興起的,都是悖反盤王的叛逆。”
“第四、神使有且隻有一人,便是盤王親選、代行神旨的我。除我之外,任何自稱‘神使’或者宣稱‘得了盤王神旨’或自言‘得盤王另派使命’的人,都是輕瀆盤王的偽信者......”
......
當族長田大刀收到風聲,急匆匆趕回寨時,正趕上王揚熱情描繪,宜都部未來會如何牛比,如何富有。
田大刀大怒!他想過壞的情況,無非就是小巫祝不能裁決然後中斷祭禮。可現在是什麼個情況?居然任由一個祭品在這兒胡言亂語,難道小巫祝都不管嗎?!
這次對兩個“不安分”鄰居最終談判的探查行動,就是由他主持的。他接到手下回報之後,得知兩部談崩並且當場交戰、永寧大敗,是大喜過望!立即去找向氏和成氏商議突襲永寧蠻之事,可人還沒見著便得報說神使降世,然後立馬就往回趕。
雖然突襲永寧蠻事大,但再大也沒有神使的事大。他之所以能和向氏、成氏兩個族長共管宜都部,就是因為沒有神使。現在出了神使,那還了得?!
雖然他認定這是那兩個“祭品”在作妖,但他還是不得不回去看看情況,回去的路上他就後悔,自己當時想著好不容易抓著倆祭品,且由小巫祝弄個大祭禮,也讓大家好好慶賀一番。等自己定完大事,回來再正式燒,沒想竟出了這等變故!早知如此,該讓小巫祝快燒快祭,自己參加完了再去商議永寧部的事也不遲!
他一是不信神使降世,二是不希望神使降世,所以一見到一個漢人公子堂而皇之地坐在祭台上妖言惑眾,頓時火冒三丈,扯嗓大罵道:
“他娘的敢冒充神使——”
話音未落,便見全場蠻人的視線如利刃般射來!眼神裡滿是真神被褻瀆的憤怒!
田大刀被密密麻麻的噬人目光釘在原地,那些瞳孔裡翻湧的暴戾,讓他想起被狼群包圍的獵物。
報信之人趕緊拽了拽他的衣角!
田大刀的牛眼眨了眨,大聲續道:
“——敢冒充神使的我第一個砍了他!然後把他的頭獻給神使大人!神使大人,小田我回來晚了,先給神使大人磕一個賠罪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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