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,一座破敗的道觀內,殘牆斷垣,蛛網密布,隻有幾縷月光透過破洞的屋頂灑在滿是灰塵的地麵上。
四周寂靜無聲,仿佛連風都不敢驚擾這裡的荒涼。
空曠的大殿內的地上,蜷縮著一名瘦弱的少年。
要不是他身軀時不時輕微的顫抖,任誰都會把他當作一具屍體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少年悠悠地醒了過來。
他揉了揉沉重的腦袋,環顧四周,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寒意。
這裡,分明是一個廢棄的道觀,而他卻在這裡醒來。
劉昆,原本是藍星東大億萬“996”社畜中的一員,每天不辭辛勞地玩命工作。
他所在的體製內單位隻是東大萬千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單位,從事的崗位也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崗位。
年終來臨,正是體製內各個單位各種“大考小考”的要命時刻,加班加點都是常態,而且還不帶加班工資的那種。
劉昆負責的是台賬資料工作,為此已經連續工作了三日三夜,不眠不休。
完成全部工作任務的時候,已經是三日後的黎明時刻。
在他關閉工作電腦起身的一刹那,突然感覺眼前一黑,就人事不省昏了過去……
等劉昆醒來的時候,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身下傳來,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。
他頓時睡意全無,一個激靈便坐了起來。
舉目望去,這哪裡是他那個溫暖的狗窩啊?分明躺在一個廢棄道觀冰冷的地上。
廢道觀裡到處殘破不堪,狼藉一片。
中間供奉的三清神像都已經損毀,殘破不堪,依稀隻能看到一些輪廓。
所幸主殿還在,勉強能遮風避雨。
劉昆看了看自己身上,發現自己竟然身著長袍,一副古人的打扮。
這件長袍無論是材質還是做工,都相當精致。
而且自己三十年來的爬摸滾打積累的一身肥膘和大肚腩,竟然離奇地不見了。
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瘦弱單薄的身體,小胳膊小腿的。
他顫抖著用纖細的雙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臉:觸手溫熱、嫩滑,遠非自己原來粗糙的大臉盤子所比。
不信邪的他又摸了摸嘴唇,上麵有一層細密的絨毛,頜下光溜溜一片。
他驚訝地發現,原本自己厚厚嘴唇上那標誌性八字胡沒了?滿臉的絡腮胡子也沒了?
“我這是穿越了?還返老還童了?”劉昆有些哆哆嗦嗦,滿腹的不敢置信。
忽然,他抱著腦袋痛苦地呻吟著。
原來,就在剛才,一股龐大的記憶灌入了他的腦海裡。
他叫劉昆,是兗州陳留一個沒落的劉姓士族的嫡長子。
他老爹叫劉寔,祖上還是皇室宗親,曾經無比輝煌過。
不過到了他這代,已經泯然眾人了,所幸祖上傳下了偌大的家業。
劉寔有兩個兒子,嫡長子就是劉昆,還有個二房庶出兒子劉岡。
劉昆今年剛滿十五歲,有些癡癡傻傻;
而劉岡隻有十三歲,但自小聰明伶俐,深受老爹劉寔喜愛。
嫡長子劉昆雖不得父親歡心,但自古以來,隻有嫡長子才能繼承家業。
如果有爵位的話,同樣也該是嫡長子的。
若想繼承劉寔的家業,橫亙在劉岡麵前的,無疑是劉昆這座繞不過的大山。
為此,二房姨娘和劉岡除掉劉昆的心思,也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今日,二房的弟弟劉岡跟劉昆說城東南的這個道觀裡麵有好玩的,單獨將他哄騙到了這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