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慈隕落的那一刻,原本萬裡無雲的晴空驟然劃過一道刺目流光,如隕星墜地般砸向關中大地。
揚州,豫章郡漢平縣,閣皂山。
一座香火鼎盛的道觀內,正在靜室打坐的葛玄忽然心頭一顫,手中拂塵無風自動。
這位與張道陵、許遜、薩守堅並稱道教四大天師的中年道士眉頭緊鎖,額間滲出了一絲絲的細密汗珠。
他猛地睜開雙眼,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安。
"這心悸之感..."葛玄喃喃自語,寬大的道袍袖口無端翻卷。
他起身推開靜室雕花木門,在後園青石小徑上來回踱步。
忽然,西北天際一道流光閃過,劃破長空。
葛玄右手輕捋頜下三縷青須,左手在袖中掐指急算。
突然,他身形劇震,麵如死灰,踉蹌後退兩步,扶住了身旁古鬆。
"師尊!"一聲悲呼脫口而出,兩行清淚順著他剛毅的麵龐滑落,在青石板上濺起細碎水花。
待他再抬頭時,眼中寒芒乍現:"清風!明月!速備行裝,為師要親赴關中!"
與此同時,揚州會稽郡,吳縣。
一個雅致的庭院中,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正在為幾位世家家主講經說法。
忽然他話語一頓,仰首望天。
隻見西北天際一道流星轉瞬即逝,其尾焰竟隱隱泛著血色。
老道枯瘦的手指在袖中急速掐算,指節發出細微的"哢哢"聲。
片刻後,他麵露悲戚之色,心中卻在歎息:“兩位師兄,何苦來哉!何苦來哉!”
忽然,他慈祥的麵容突然扭曲,原本的仙風道骨變得無比陰森了起來。
他眼中凶光畢露,口中喃喃道:“罷了!罷了!既然爾等都已登仙門,師弟豈能坐視不管?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異類,也太放肆了!”
下首幾名恭敬打坐的世家之主發覺了道士的異常,朱氏家主小心翼翼問道:"於仙師,可是天象有異?"
於吉臉上的戾氣瞬間消散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之色,又恢複了那副超然物外的高人神態。
他捋著花白長須,嗬嗬一笑道:"無妨,無妨!朱家主、顧家主、桓家主,爾等雖向道心誠,但修行最忌心浮氣躁。"
說話間,袖中雙手卻已緊握成拳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這些虔誠的世家之主連忙低頭打了稽首道:“無量天尊,弟子謹遵仙師法旨!”
他們沒有看到的是,於吉眼中充滿了無邊殺意,徑直盯向了西北關中之地。
幾乎天下所有的名山大川中的隱士高人都看到了天上的異象,紛紛推算了起來。
然後,許多隱士高人同時作出了重大決定:關閉山門,同時將俗世之中的牽絆全部斬斷。
但也有不少人,自認為這是一個新的契機……
陰山,薩滿教總壇。
金碧輝煌的神殿內,薩仁高娃正在閉目冥想。
忽然她纖長的睫毛輕顫,眉心一點朱砂忽明忽暗。
這位傾國傾城的大祭師睜開美眸,眼中閃過一絲慌亂。
"又是這種感覺..."她輕撫胸口,六年前那場心痛如絞的感覺又來了。
當時龜甲占卜顯示,應驗在身邊人身上,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行走在外的賽罕。
但最終得知是劉昆遭到了南華老仙的重創,幾欲身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