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墨消失的第七天,林深在住院部地磚縫隙裡摳出片帶血的鱗甲。那東西觸到胎記的瞬間,整棟樓的電子鐘同時跳成2359。走廊儘頭傳來銅鈴聲,與玄天鈴的頻率完美共振。
"林先生?"值夜護士舉著手電走近,"探視時間早就..."她突然噤聲,瞳孔裡倒映出林深背後懸浮的懷表虛影。金光閃過,護士軟綿綿地倒下,後頸浮現出翡翠扳指形狀的屍斑。
林深攥著鱗甲衝進安全通道,台階在腳下扭曲成螺旋狀。每層轉角都堆著沾滿粘液的蛋殼,殼內殘留著未成型的嬰靈胚胎。當他踹開通往b3層的鐵門時,懷表突然瘋狂震動——眼前根本不是太平間,而是青陽觀的地宮回廊。
青銅人俑手持長明燈分立兩側,火光映出牆上的血手拓印。那些掌印大小不一,最新鮮的還滴著黏液。林深摸到口袋裡的鱗甲開始發燙,胎記處傳來針紮般的刺痛。
"你果然會來。"
穿道袍的老者從陰影中走出,手中拂塵沾著黑血。林深認出這是醫院精神科主任,白大褂下卻露出繡著往生咒的腰帶。老者踢開腳邊的青銅匣,七枚鎮魂釘叮當散落,每根都串著個乾癟的嬰胎。
"沈昭明逆轉輪回遭了天譴,你猜沈墨還剩幾成魂魄?"老者拂塵掃過牆壁,磚石剝落後露出密密麻麻的命牌。林深看見自己和沈墨的名字並列其中,生辰八字被朱砂圈出詭異的陣型。
懷表虛影突然實體化,林深抓住表鏈甩出金光。老者道袍炸裂,露出爬滿咒文的軀體——那些符咒竟是用嬰靈脊椎拚接而成。林深趁機撿起鎮魂釘,發現尖端刻著微縮的太極圖。
"沒用的。"老者胸腔裂開,伸出翡翠扳指組成的觸手,"當年你師父都敗在這招..."話音未落,鎮魂釘突然脫手飛向黑暗。
玄天鈴清音破空,沈墨從承重梁躍下,白大褂染成血色。他左眼纏著繃帶,右手握的卻不是手術刀,而是青陽觀失傳的照影劍。
"誰是你師父?"劍鋒刺入老者眉心,沈墨笑得森冷,"偷學禁術的叛徒也配?"
地宮劇烈震顫,命牌紛紛炸裂。林深接住墜落的沈墨,發現他繃帶下根本沒有眼球,隻有團跳動的金色火焰。無數記憶殘片湧入腦海:百年前的道觀大火,沈昭明將左眼煉成魂燈,隻為保存林景深一縷殘魂。
"彆看..."染血的手掌覆上他眼睛,沈墨呼吸帶著腐壞的氣息,"我撐不到子時了。"
懷表突然嵌入地麵,八卦陣從兩人腳下展開。林深看清陣眼圖案時心臟幾乎停跳——那是用他和沈墨生辰八字拚成的合葬墓穴圖。翡翠扳指觸手撞上金光的刹那,沈墨咬破舌尖吻住他,血腥味中混著熟悉的檀香。
"以我殘魂,換你..."咒語被爆炸聲淹沒。林深在氣浪中墜入深淵,最後看見的是沈墨化為金色星塵,而自己腕間浮現出完整的往生咒。
再醒來是在醫院天台,晨霧中飄著紙錢灰燼。手機顯示2023年7月7日,仿佛那場大戰從未發生。但當林深扯開衣領,鎖骨處多出道金色咒印——與沈昭明魂燈的紋路一模一樣。
停屍房傳來異響,他衝進去看見所有冰櫃自動彈開。每具屍體心口都嵌著翡翠扳指碎片,腳踝係著紅線銀鈴。最末端的櫃子裡,沈墨安靜地躺著,掌心的懷表碎片拚出個"昭"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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