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非月一聽,優越感迸發。
再次打量邢彧,刻薄的臉上勾出幾分狗眼看人低的勢利。
“林妍,看來你這些年在京北混得不怎麼樣嘛!小鎮上這種井底之蛙的男人你也看得上?真是餓了。”
林妍默不作聲,情緒沒有任何起伏。
周非月得寸進尺:“你啊,從小心高氣傲!既然在京北混不下去你倒是聯係我啊,我們好歹姐妹一場,再怎麼我也讓你姐夫給你安排個工作!”
林妍依舊不搭腔,從容地看著她表演。
周非月開始沉不住氣:“你啞巴了?”
林妍漫不經心,緩緩啟唇:“爛人爛事,不必爭辯。”
周非月拉著黑臉正想嚷嚷,安铖卻先一步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收斂脾氣。
雖掛不住臉,但周非月還是把火氣咽了下去。
半晌,她把手抱在胸前,趾高氣揚道:“林妍,我和你姐夫提前回來了,家裡沒你住的地。今晚你自己住賓館,行李我媽已經打包給你好了,回去拿吧。”
說完,周非月揚著下巴與她擦肩而過。
還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。
“要不,我送你?”周非月忽然停下,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奔馳,抬手的同時露出她手腕上的大金鐲子。
“今年我們開車回來的。這不吃完晚飯準備帶你姐夫開車逛逛小鎮,你坐我們的車,送你去賓館唄。”
林妍掃了眼奔馳:“車不錯。”
周非月將頭發撥至耳後,嘚瑟道:“你姐夫給我買的,就一破奔馳,幾十萬而已。”
林妍笑了笑,話裡有話:“公務員真吃香,隨隨便便就能買一破奔馳。”
聽懂言外之意的安铖沒等周非月說話拉著她趕緊離開。
清靜下來,林妍才覺察到有一道炙熱的視線始終停在她身上。
她轉頭與他視線交彙,邢彧那漆黑的眼底像是被墨汁浸泡,無法探尋到底端。
他忽而一笑:“嘴皮子挺厲害。”
林妍不溫不火:“都老大不小了,情緒不掛嘴上,等著掛牆上?”
說完,她上樓。
等她拎著行李箱下樓時,邢彧還沒離開。
他背對著她站著,微仰著頭,似乎在看天上零散的星星。
樓道黃色的燈光溢灑在他身上,襯得背影修長俊逸,在疏淺的光暈中,散發著莫名的吸引力。
“還不走?”
邢彧聞聲轉頭,二話不說上前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箱就往外走。
林妍跟在身後:“你又要乾什麼?”
邢彧把行李箱塞到了後備箱:“順路,送你。”
“邢教練,你不必這麼殷勤。”
“一廂情願,礙著你了?”
“……”
邢彧故作輕傲地凝著她,自我調侃道:“我這種井底之蛙,反正你也看不上,對吧朋友?”
“……”
奔波了一天,林妍已經很疲了。
沒有精力和他掰扯。
索性上了他的車。
到了賓館,邢彧幫她把行李送上去後便離開了。
打開行李箱時,林妍才看到裡麵有一個信封。
信封裡裝著一遝零零散散的現金,差不多有兩千多塊。
林妍捏著信封,鼻腔有些發酸。
這錢,肯定是舅舅偷偷塞進去的。
從小到大,周鋼經常背著安春芳悄悄給她錢。
錢不多,但都是舅舅攢下來的私房錢。
那時候她才三歲,父親在工地遭遇事故去世,母親拿著死亡賠償金隻帶走了哥哥,將她遺棄在孤兒院門前,從此人間蒸發,再無音信。
八歲時舅舅頂著壓力把她從孤兒院接了回來。
從此,她便開始了寄人籬下的生活。
周鋼雖性格窩囊懦弱,但為了她沒少和安春芳掀桌吵架。
儘可能的在他能力範圍內給她最好的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