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彧的處境,林妍心裡大概是知道的。
空有一個邢家少爺名頭,實際卻不受邢家待見。
男人好麵子、好尊嚴,他肯定不會花邢家的錢,所以才會一個人在外麵開拳擊館賺錢。
在龍平那樣的小縣城,他的條件屬於中偏上。
但在京北這樣的大城市,他估計連房子都買不上。
況且還借了她五十萬,他身上估計也沒什麼錢了。
他一個三十多歲的單身漢,也不容易。
“行,等會兒我把程卿電話發給你。”
“那我。”邢彧眼巴巴地望著她:“這幾天住哪兒?”
林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,明知故問:“你想住哪兒?”
“阿妍,你不適合裝傻。”
她沒有話語權。
“你要住就住,反正是你戰友的房子。”
邢彧很意外,審視著她:“阿妍,同意得這麼乾脆?”
從方方麵麵來說,不同意也說不過去。
她有良心。
“現在大環境不好,錢不好賺,能省就省。你戰友本就讓你給他看房,你住進來正好合適。我下個月發了工資就帶著蘇心搬出去,也可以還你一點錢。”
“而且我除了周末大多時間都在公司,晚上就回來睡個覺,沒影響。”
邢彧若有所思:“阿妍。”
“怎麼了?”
邢彧從沙發上站起來,俯身穿透著她的眉眼:“我怎麼覺得你變了。”
林妍臉頰微動:“哪裡變了……”
邢彧嗓音沉沉:“變得越來越慣著我了。”
林妍往後退了一步:“你想多了。”
“是嗎?”邢彧眼眸流轉著蠱人波光,往前邁出侵虐性的一步:“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。”
對啊。
為什麼不敢看他?
好像從那晚在消防通道被他隔著衣衫侵擾後,她就不怎麼敢接他的視線了……
是羞恥,也是尷尬。
還有一種深植心底、難以言喻的下意識回避和躲閃。
她轉身邁向餐桌,掠起桌上那空落落的水杯,自然而然地送到嘴邊,才發現沒水。尷尬一瞬,又故作鎮定地重新倒了一杯水。
看著水杯裡漾起的一圈圈漣漪,她淡淡接話:“你乃妖孽也,多看無益,少瞧為妙。”
目睹她異樣的舉動,邢彧調侃:“阿妍,你知不知道人在心虛的時候會假裝很忙?就像你現在一樣。”
一針見血,刺中林妍命脈。
她隻想逃。
不能讓邢彧看穿她的內心。
“我沒心虛。”
扔下話,她加快腳步回房間。
可關上房門的一刻,邢彧那粗獷的胳膊伸了進來,擋在門縫間。
她沒留意,隻想著關門,勁兒頗大。
接著耳旁傳來邢彧短促的吃痛聲。
林妍連忙打開門,抓起他被夾的胳膊看了看,又放下:“痛?活該。”
邢彧:“嗯,活該。”
林妍沒表情,語調有些惱。
“你沒看見我關門?你是金剛臂?以後還打不打拳了?”
邢彧默默聽著她的叫罵,不說話。
隻是一瞬不瞬地望著她。
回味兒著她對他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關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