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緒回籠,裴芷嗤笑一笑,那段被遺忘的記憶浮出水麵,她心情異常複雜。
原來她情竇初開的年紀就喜歡過裴宴之,難怪十七八歲的她依舊會被裴宴之吸引。
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。
她把信折疊好放進衣服口袋,轉頭看向禕言:“我們走吧,事情我大概了解了,那群老頭我不會放過,裴家我也不會放過。我父母的死和裴家脫不了乾係,知道此事的人都是幫凶。”
難怪她第一次見裴老爺子的時候,他會露出那樣的表情。
是因為她和她父母某方長得很像,令他想到了不好的記憶。
禕言飛到她的肩頭:“那我帶你傳送過去,我剛才查到了神州的定位,你想要去哪個地方?直接去華京,還是去碼頭偽裝自己剛坐船下來?”
“直接送我去華京,好久沒回驚竹,也不知他們是否還記得我。”
禕言無語:“裴美人,你前段時間還跟他們聯係呢,他們哪裡會忘記你。”
“我開個玩笑,”裴芷輕輕戳了戳他,“想起了一些被遺忘的記憶,心裡輕鬆了許多,總覺得還是過去的自己比現在要好。”
禕言歪頭表示不解:“每個時間段的你都很好呀,為什麼要否定現在的自己呢?”
“不一樣的,現在的我雙手沾滿了鮮血,也包括我曾經最愛的人,我親手殺死了他。”她雲淡風輕地說出,內心毫無波瀾,“他死在我的懷裡,讓我不要為他的死感到自責,我當時非常非常的恨自己,恨自己為什麼失去控製,恨自己為什麼要殺了他……我太懦弱,選擇忘記那段記憶,讓彆人替我承擔了我應該承擔的痛苦。”
鼻子酸澀,她快速眨了眨眼,直到眼中的淚意乾涸。
“最該死的人從來都是我。”
如果不是她,裴宴之就不會死;如果不是她,博寒聲也不用背負那麼多條人命;如果不是她,天道也不會對時願他們下手。
最該死的人,從始至終都是她呀。
她那麼努力做任務,想要回來複仇,結果發現她一直都是最該死的人。
那她回來的意義是什麼?
正視自己過去的錯誤嗎?
她淒涼一笑,仰頭望著蔚藍的天,隻覺得心被人挖走,那種痛徹心扉真叫人想去死啊。
她痛苦地閉上眼,淚水濕潤了眼睫。
等一切結束,她也該下地獄贖罪。
她歎聲道:“裴宴之,我好像又要違背承諾了。”
我無法做到心安理得的活下去。
禕言難掩眼中的擔憂,他多希望自己擁有人類的軀體,把她抱在懷中安慰。
根據他看的狗血電視劇,男主和女主閨蜜一般都是這樣安慰女主的。
怪如今的他隻是一隻鳥。
“裴美人,不要把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,我知道你想說如果沒有自己,天道不會對他們下手。可你有沒有想過,就算沒有你,天道也遲早要對他們下手?”禕言抬起自己的翅膀拂過她的臉,替她擦拭流下的淚,“天道那個狗東西已經不是第一次對小世界裡的人下手,你忘了我們以前在其他小世界的事嗎?女主男主也被他算計,如果不是你及時阻止,他們絕對會死在對方手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