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逃避過,掙紮過,卻發現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原有的命運。
他按照裴宴之的記憶找上了陸驍,在清楚對方的想法中選擇合作。
他清楚,以自己的能力無法複活裴芷,他再怎麼厲害也是人。
陸驍不同,他擁有不同尋常的力量,哪怕對裴芷另有所圖,他也必須與其合作。
他要複活她。
他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時願他們,他本以為他們會覺得他癡心妄想,說他腦子有病,沒想到他們也願意與陸驍合作。
他們合作的目標隻有一個——
複活裴芷。
他們都說隻要能夠複活裴芷,付出什麼代價都無所謂。
所以,他們付出了代價。
有人被剝奪,有人被給予,總歸是要折磨他們。
博寒聲常常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博寒聲還是裴宴之,對方的記憶在侵蝕他的意識,也許有一天醒來,他將徹底變成裴宴之。
他惶恐,他妥協。
反正裴芷愛的人是裴宴之。
如果她開心的話,他願意把身體的控製權交給裴宴之。
可現在……
博寒聲低下頭,半天擠出了句:“抱歉,我沒想過隱瞞你。”
我隻是怕你更喜歡他。
明明我們是同一個人,他卻能早早的陪伴在你身邊。
他失去過你,他比我更痛苦,有時候我也覺得他比我更愛你。
我想過放手,但當我擁有他的記憶,我發現我沒辦法放開你的手。
無論前世今生,我們都捆綁在一起。
我不願放開你的手,哪怕海枯石爛。
世界靜悄悄,他鬆開手,手心傳來密密麻麻的癢意。
他們四目相對,他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,啞著嗓子說:“當年他死後,我擁有了他的記憶,我不相信我們是同一個人,畢竟他也算看著我長大,經常跟我對著乾。”
他深吸一口氣,緊繃的身體得到緩解:“我無數次排斥他的記憶,他的記憶充滿了痛苦,他的痛苦大部分來自於你,你在他的世界中離開了,他在你的墓碑前自殺,醒來後來到了過去,然後他收養了你。”
他像是在講一個故事,一個溫馨又悲傷的故事。
裴芷靜靜聽完,眼眶微微酸澀。
說不難過是假的,兩個最在乎的人居然真的是一個人,那個活著的人從未告訴過她。
她呼出一口氣,錯開視線:“我們的事回頭再說,我想找你借人,處理長老院需要人手。”
博寒聲壓下心中的苦澀,輕咳兩聲說:“人隨便借,你是想一網打儘嗎?”
“對,我不想繼續耽誤時間,有些事情拖的越久,處理起來越麻煩,他們大概對我有所防備,我不如主動出擊,打他們個措手不及,”裴芷自認為了解他們,對今天晚上要乾的事情躍躍欲試,“他們今天晚上要想對策,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?洛天河他們要去他們家,我自己去長老院…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?”
“好。”
博寒聲暗自鬆了口氣,他以為裴芷再也不會搭理自己了。
他抬手邀請她進去,順便商量今天晚上的對策。
多個人加入,自然要有新的對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