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皇帝將這一切看在眼裡,眼神微動,卻並未多言,隻是疲憊地揮揮手:“好生照顧公主。”便在內侍的攙扶下,起身離去,那背影顯得前所未有的佝僂和蒼老。
帝王的離去,讓寢殿內的氣氛稍稍緩和。
李昱再次為贏姝仔細檢查。
贏姝身體經過這次的折騰之後更弱了,這次真的需要臥床休息。
“睡吧,不用想太多,憂思傷神,你以後不許再亂折騰,就好好躺床上靜養。這次要徹底痊愈才能走動,至少要三個月。”
李昱在仔細交代身邊宮人一些注意事項。
贏姝像是乖寶寶一樣聽著,她感受李昱身上令人安心的氣息,漸漸沉沉睡去,眉宇間是連日來未曾有過的放鬆。
李昱交代完後守在一旁,閉目調息,恢複著幾乎耗竭的心神和靈力。
不知過了多久,窗外天色微亮。
一陣急促而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打破了黎明前的寂靜。
蒙毅去而複返,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氣和夜露的寒涼。他臉色凝重,眼中充滿了震驚與餘怒,手中捧著一個不起眼的木匣。
“李仙人,”他走到李昱身邊,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“趙高招了部分。”
李昱立刻睜開眼。
蒙毅打開木匣,裡麵並非金銀珠寶,而是一些令人觸目驚心的東西:幾包顏色詭異的藥粉與始皇所中之毒同源)、數卷寫著扭曲咒文的帛書、一些明顯屬於贏姝的舊物發絲、指甲),還有一小塊與之前那焦黑木片質地相似、刻著更多殘缺符文的碎骨!
“據趙高交代,”蒙毅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,“他早年偶然得知鄭夫人來自一個極其隱秘古老的部落,精通某些失傳的巫咒符文之術。鄭夫人失寵被廢後,他暗中控製了她的一名貼身侍女就是冷宮那紫衣女子),威逼利誘,套取了不少殘缺的秘術知識。”
蒙毅指著那些藥粉和咒文:“他利用這些殘缺秘術,結合方士煉丹之法,炮製出了針對陛下的慢性奇毒,又篡改咒法,對公主殿下下了手。目的是為了逐步掌控陛下,攫取更大權力,甚至或許有更瘋狂的念頭。”
涉及到胡亥公子,他沒有明說,但意思不言而喻。
“但他堅稱,”蒙毅語氣一轉,變得有些困惑,“關於那些最核心、最古老的符文他指向那碎骨),他也所知不全,隻知鄭夫人臨終前似乎將其封印在某處,聲稱那是‘不詳之源’、‘通往虛無之眼’。他多年來一直在暗中搜尋,卻一無所獲。那冷宮邪陣,也隻是他根據殘缺記載的拙劣模仿。”
李昱拿起那塊碎骨,神識沉浸其中。上麵的符文比木片上的更加複雜邪惡,充滿了混亂與吞噬的意味,與丹爐內壁的銘文相似度更高!鄭夫人來自古老部落?精通上古符文?她封印了核心?
這一切,似乎都能解釋得通了。趙高利用並扭曲了鄭夫人留下的遺產。
胡亥則是跟趙高一起合作,兩人想要奪取更大的權力。
但李昱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。
趙高臨被押走時那詭異的表情。
趙高聲稱對核心符文所知不全是推卸責任?還是……
“還有一事,甚為蹊蹺。”蒙毅繼續道,眉頭緊鎖,“末將查抄趙高私宅時,於其密室中發現一物……”
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巧的、以紫檀木精心雕刻的盒子,小心翼翼打開。
盒內襯著柔軟的絲綢,中央靜靜躺著一枚鴿子蛋大小、通體渾圓、色澤深紫、卻毫無光澤,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奇異珠子。
這珠子表麵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、令人心悸的幽光!
“此物為何?”李昱立刻以眼神詢問,心中警鈴大作。
他沒見過也沒聽說過。
蒙毅搖頭:“趙高對此物諱莫如深,嚴刑之下也隻含糊說是‘聖物’,能‘溝通幽冥’,助他修行秘術。但末將觀之,隻覺得邪門得很,不敢擅動。”
溝通幽冥?聖物?李昱的神識嘗試靠近那紫珠,立刻感到一股冰冷、死寂、卻又蘊含著詭異吸引力的力量,試圖吞噬他的神識!他連忙收回,背後驚出一身冷汗。
這絕不是什麼聖物!這是一件極其邪惡的法器!甚至可能與那“虛無之眼”有關!
趙高背後難道還隱藏著更深的秘密?或者,他本身就被這邪珠所影響、操控?
真相似乎大白,卻又陷入了更深的迷霧。
就在這時,一名蒙毅的親信衛士匆匆入內,在他耳邊低語幾句。
蒙毅臉色微微一變,對李昱低聲道:“李仙人,陛下要即刻召見您。而且陛下下令,秘密清理芷陽宮,尤其是鄭夫人的舊居。”
秘密清理?
李昱看了一眼那紫色珠子,他必須趕在“清理”之前,再去一次芷陽宮!
李昱看了一眼窗外微亮的天色,又看了看榻上安睡的贏姝和眼前那詭異的紫珠。
他和蒙毅一起離開。
走向始皇寢宮的路上,李昱的心神卻已飛向了那座荒僻破敗的芷陽宮。
那裡,或許就有他回歸的答案,以及這一切陰謀的終極真相。
始皇帝寢宮,藥香與龍涎香混合,壓抑著更深沉的疲憊與暗流。
始皇帝半倚在榻上,臉色比昨夜稍好,但眼底的渾濁與深處的戾氣卻並未散去。
胡亥的背叛如同一根毒刺,深深紮入這位帝王的心中。
李昱步入殿內,恭敬行禮。
“李仙人不必多禮。”嬴政的聲音依舊沙啞,卻緩和了許多,“姝兒情況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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