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昱心中冷笑，不知情？隻怕未必。但他已懶得爭辯。
經此一事，他與始皇帝之間那脆弱的信任，已徹底破裂。鹹陽宮，再也待不下去了。
他看向蒙毅，又看了看懷中驚魂未定的贏姝，眼中閃過一絲決斷。
是時候，做出最終的抉擇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對蒙毅緩緩說道：
“請奏陛下，臣李昱，乞請帶公主殿下離宮靜養。鹹陽喧囂，於殿下鳳體康複無益。臣願立誓，此生護衛殿下周全，遠離朝堂，永不回返。”
他要帶贏姝走！離開這座充滿痛苦和危險的皇宮！
這是他能想到的，唯一能保護她，也是唯一能讓自己擺脫旋渦的辦法。
蒙毅徹底愣住了，難以置信地看著李昱，又看看贏姝。
贏姝也驚呆了，睜大了淚眼望著李昱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遠離皇宮？永不回返？
李昱的目光平靜卻不容置疑。
等待著他們的，將是始皇帝的雷霆之怒，還是一絲渺茫的應允？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投向了那火光通明的皇宮深處。
火光跳躍，甲胄森然。蒙毅帶來的衛士迅速控製了狼藉的院落，收繳屍體，撲滅餘燼，動作迅捷而沉默，卻無法驅散彌漫在空氣中的緊張與死寂。
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李昱身上，更聚焦於他剛剛說的話。
帶公主離宮？永不回返？
這無異於直接挑戰皇權，觸碰帝王逆鱗！自大秦一統，從未有哪位公主能被允許離開宮廷，更遑論是在這種時候。
蒙毅的臉色變了又變，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。
他深知這個請求的分量，更清楚始皇陛下近日愈發難以揣測的性情。
他張了張嘴，想勸李昱，但看到李昱那雖然虛弱卻無比堅定的眼神，以及贏姝眼中那混合著震驚、恐懼、卻又悄然亮起一絲微弱希冀的光芒，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。
“李仙人……此請太過……”蒙毅艱難地開口。
李昱搖了搖頭，示意意已決。
“陛下所求，長生執念，非臣所能。強留於此，徒增紛擾，於陛下、於公主、於臣，皆無益。不管臣身處何處必不敢忘陛下之恩。”
他以退為進，主動提出離開，或許反而更好。
蒙毅沉默了良久，最終重重一歎：“末將……這就去稟報陛下。李仙人……保重。”
他深深看了李昱和贏姝一眼，轉身，帶著一隊衛士，步伐沉重地向那座燈火通明的帝王寢宮走去。每一步，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弦上。
時間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緩慢流逝。
“你願意跟我離開嗎？”
李昱一邊用剩得不多的靈氣給贏姝療傷一邊問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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