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直……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告訴你。”
溫和的話語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深深的歉然,輕輕落在宋歆辰的耳中。她懷抱著熟睡的兒子,呆呆地站在那裡,淚水無聲地滑落,大腦依舊被那驚天動地的真相衝擊得一片混亂。
她神魂搖曳,幾乎站立不穩。
宋歆辰看著眼前這個褪去了所有偽裝、眼神深邃如星海的丈夫,過往無數個平凡溫馨的日夜片段在腦海中飛速閃過。
他燈下讀書的側影,他田間勞作的汗水,他教導兒子認字時的耐心,他為自己熬煮湯藥時的溫柔……
原來,那看似平凡的煙火人間之下,竟藏著如此不可思議的滔天巨浪!
她張了張嘴,想問什麼,卻發現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,一個音也發不出來。千頭萬緒,不知從何問起。
李昱看著她蒼白震驚的臉龐和不斷滾落的淚珠,眼中疼惜之色更濃。他伸出手,指尖泛起極其微弱的、溫暖柔和的白光,輕輕拂過她的額際。
一股難以形容的寧神靜氣之力緩緩注入,如同春風化雨,溫柔地撫平她腦海中翻騰的驚濤駭浪,穩住她激蕩的心神。
宋歆辰隻覺得一股暖流湧入四肢百骸,那幾乎要炸開的震驚和混亂被強行安撫下去,雖然依舊心潮澎湃,但至少恢複了思考的能力。
“你……”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,帶著濃濃的哭腔和難以置信,“你到底是誰!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……”
“就普普通通的一書生,隻不過是以前有些機緣學了點皮毛。”李昱接過她的話,語氣肯定,卻無絲毫炫耀之意,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,“我本就是在這村子裡土生土長的,街坊鄰居都知道,至於我會那些就是機緣巧合一個老人家教給我的,但是我之前從來沒用過,你知道的我習慣這樣的生活。如果不是這些人想要殺你和孩子我都不知道我有這本領。”
他說的輕描淡寫。
就在這時,院外土路上,那被活活嚇暈過去的張三,身體抽搐了一下,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,竟悠悠轉醒過來。
他一睜眼,看到的便是院內那個青衫身影,以及其身後被打回原形、瑟瑟發抖的畜生和癱倒一地的衙役。
方才那如同神魔臨世般的恐怖景象瞬間重回腦海,尤其是那輕描淡寫一劍分雲的駭人手段。
極致的恐懼再次攫住了他的心臟!他怪叫一聲,如同見了鬼一般,手腳並用地在塵土中向後瘋狂爬行,隻想離那個男人越遠越好!什麼任務,什麼賞金,什麼趙捕頭,此刻全都比不上逃命重要!
李昱甚至沒有回頭。
他隻是微微側首,目光似乎隨意地掃了一眼張三瘋狂逃竄的背影,語氣平淡地如同在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:
“停下。”
二字出口,並無任何法力波動,亦無金光閃耀。
然而,正在拚命爬行的張叁,卻像是被無形的枷鎖瞬間捆縛,整個人猛地僵在原地!保持著那個滑稽又狼狽的爬行動作,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再動彈分毫!隻有眼珠因極度恐懼而瘋狂轉動,透露出他內心的驚駭欲絕!
言出法隨!
真正的言出法隨!無需結印,無需念咒,一言既出,便是法則!
宋歆辰倒吸一口涼氣,剛剛稍微平複的心再次狂跳起來!她親眼見證了這傳說中唯有真正的大能者才可能觸及的無上境界!
李昱這才緩緩轉過身,麵向院外被定住的張三。他的目光平靜無波,卻帶著一種俯視蒼生、洞徹一切的淡漠。
“我讓你走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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