魔鬼島上的硝煙仍未散儘，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糊味和血腥氣。
林川蹲在碎石堆旁，用戰術匕首割開傷員的褲腿，露出深可見骨的彈傷。
“壓住股動脈。”他將止血帶甩給呆立的海豹，轉頭望向人群，“會包紮的留下，其他人去廢墟搜幸存者！華夏的，帶小隊控製製高點！”
唐林一聲令下，華夏小隊如靈貓般躍上殘垣斷壁。
陸小柔架起狙擊槍，瞄準鏡掃過濃煙中的教學樓；
蘇梅則將急救包分發給附近的特種兵，指甲縫裡還沾著昨夜清理廁所時的汙垢。
“西八，這繃帶夠嗎？”金扯著染血的紗布，聲音裡帶著哭腔。
朱翰林奪過他手中的繃帶，用牙齒咬開包裝：“省著點用，碎玻璃劃的傷口比子彈更難處理。”
林川檢查完最後一名傷員，處理好傷口的鐵錘走了過來：“刺客教官，跟我來一下！”
林川跟著鐵錘穿過廢墟，腳下的碎石不時發出細碎的聲響。
遠處傳來傷員的呻吟聲，但林川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。
“這邊。”鐵錘推開一扇扭曲變形的鐵門，露出向下的階梯。
他的右臂傷口還在滲血，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暗紅的痕跡。
地下防空基地的燈光慘白，照在金屬牆壁上反射出冰冷的光。林川注意到牆壁上新增的彈痕——襲擊者顯然試圖攻入這裡，但失敗了。
會議室裡，五名身著軍裝的男人圍坐在長桌旁。
主位上的老者頭發花白，左眼戴著黑色眼罩，右眼銳利如鷹——正是勇士學校現任校長。
“刺客團長。”獨眼校長站起身，聲音沙啞卻有力，“感謝你在危急時刻伸出援手。”
林川微微點頭。
然後鐵錘給林川介紹了一下在場的人。
副校長，前熊國特種部隊指揮官；
作戰部長，曾在某國情報部門任職；
後勤部長、以及情報處長。
“情況緊急，客套話就免了。”獨眼校長示意林川坐下，“鐵錘教官應該已經告訴你基本狀況。”
鐵錘將一份衛星照片推到林川麵前：“黑桃a，西非最大的恐怖武裝。一天前我們截獲情報，他們計劃報複我們，因為上屆學員的實戰考核，他們就是我們的打擊目標。雖然知道他們會對我們展開報複，但沒想到會這麼快，我們根本還沒來得及做出防禦計劃。”
照片上是一處叢林營地，數百名武裝分子正在訓練。
林川注意到其中不少人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，卻已經熟練地操作著ak47。
“童子軍。”林川冷聲道，“你們上一屆學員端了他們幾個訓練營？”
“四個。”灰狼副校長接過話頭，手指在桌麵上敲擊，“解救了兩百多名兒童。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恢複了元氣，還發展出八個基地。”
作戰部長毒刺調出全息地圖，八個紅點分布在西非叢林中：“根據最新情報，13號是主基地，駐守精銳；78號是新建的訓練營，防禦相對薄弱。”
林川盯著地圖看了幾秒，突然抬頭：“你們想讓我帶著那群菜鳥去打7、8號基地？”
會議室裡一片寂靜。
“是的。”獨眼校長坦然承認，“三天後行動。學校會同時進攻13號基地。”
“剩下46號呢？”林川眯起眼睛。
幾位校領導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獨眼校長緩緩道：“我們希望血狼能負責。”
林川麵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：“兩千多人的武裝，就憑我們？”
“不是無償的。”情報處長夜梟推過來一個文件夾，“黑桃a控製著西非三條走私通道，一座鑽石礦。拿下他們，這些都歸血狼，軍校這邊，會幫忙清掃完障礙，讓你們血狼順利接手他們的這些資源。”
林川沒有立即翻看文件，而是盯著獨眼校長的獨眼：“以學校的背景，找北約或者熊國幫忙不是更簡單？為什麼選我們？”
鐵錘突然將一遝照片摔在桌上。
照片上是血狼成員在貧民窟分發食物的場景，還有修建水井、醫療站的照片。
“因為你們不一樣。”鐵錘的聲音罕見地帶著情緒，“中東上百個武裝組織，隻有血狼會拿錢救濟平民。”
獨眼校長站起身，走到林川麵前：“勇士學校需要可靠的盟友。西非不能繼續亂下去，但正規軍介入會引發國際爭端。血狼…是最合適的選擇。”
林川沉默片刻，突然問道：“你們怎麼確定我會答應？”
“你不會拒絕。”獨眼校長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，“血狼要進軍西非，需要合法身份和據點。而學校…能提供這些。”
林川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，節奏如同倒計時。
五秒後，他站起身：“我需要詳細情報和通行權限。血狼會在48小時內集結完畢。”
獨眼校長伸出手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林川沒有握手，而是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：“為了那些孩子。”
轉身離開時，他聽到鐵錘追來的腳步聲。
“刺客！”鐵錘遞過一個加密通訊器，“裡麵有黑桃a所有頭目的資料。特彆關注‘鬼牌’——他們的首領，前鷹醬頂級特工，極度危險。”
林川收起通訊器，突然問道：“學校傷亡如何？”
鐵錘的拳頭捏得咯咯響：“7名教官，二十二名學員…還有16個後勤人員。”
他的聲音突然哽咽，“那群畜生連醫務室都沒放過…”
林川拍了拍鐵錘的肩膀，沒有說什麼。
有些仇恨，隻能用血來洗刷。
———
地麵上，唐林正指揮華夏小隊搭建臨時醫療點。
陸小柔跪在地上為一個腿部受傷的學員包紮，動作輕柔得像在對待易碎品。
“止血帶再緊一點。”蘇梅在旁邊指導，“動脈破裂，不壓住會失血過多。”
朱翰林則忙著清點藥品，不時抬頭看向遠處：“總教官進去快一小時了…”
他的話音未落，林川的身影出現在廢墟間。
所有正在忙碌的特種兵都不由自主地停下動作，目光聚焦在那個黑色身影上。
“全體集合！”林川的聲音穿透夜空。
不到三十秒，一百多名特種兵列隊完畢。
空氣中彌漫著緊張的氣息，所有人都預感到有大事要發生。
林川站在一塊倒塌的牆體上，居高臨下地掃視眾人：“勇士學校遭襲，三十多人犧牲，數十人重傷。”
這個數字讓隊伍中傳來倒吸冷氣的聲音。
“襲擊者，西非恐怖組織黑桃a。”林川的聲音冷得像冰，“三天後，我們將展開報複行動。黑桃a是西非最大的恐怖武裝集團，武裝人員初步估計兩千多人，甚至可能更多！”
海豹突然喊道：“我們？就憑這一百多號人？”
“這是送死！”金顫抖著喊道，“我們連基礎訓練都沒完成！”
山本一郎也附和：“應該讓正規軍來處理！我們隻是學員！”
林川突然拔出手槍，朝天開了一槍。
槍聲在廢墟間回蕩，所有人瞬間安靜。
“看看你們周圍。”林川指著仍在燃燒的建築，“這就是戰爭的代價。你們以為特種兵是什麼？穿著帥氣製服擺拍的模特？”
“既然你們選擇來這裡，那你們就不僅僅代表你們國家，也代表勇士軍校！”
“母校被敵人襲擊，學員卻貪生怕死不敢報仇，這要是傳出去，整個國際社會，會怎麼看你們？”
“膽小鬼？逃兵？懦夫？”
一百多名特種兵頓時不說話了。
林川繼續道：“這次任務，也是你們的最終實戰考核任務！”
“隻要完成任務，你們便可以直接進入勇士軍校！”
“現在，告訴我，有沒有要退出的？”
“怕死的，不敢上的，那就趁早離開。”
“如果不走，一旦行動，誰膽敢揚言退出，或者擾亂軍心，一律按逃兵叛徒處理，直接槍斃！”
“你們知道我的手段，我說到做到！”
“現在，給你們一個小時時間考慮，要退出的，收拾東西，自己離開。”
“要留下的，繼續參與學校的救援工作！”
………………
林川站在臨時搭建的指揮帳篷裡，軍用地圖在戰術台燈下泛著冷光。
老鼠推門而入，帶著一身硝煙味，胸前的通訊器還在滋滋作響。
“團長，血狼已經全員待命。”老鼠扯下戰術手套，露出掌心如蛛網般的老繭，“黑曼巴的狙擊小隊在利比亞邊境，4小時內可抵達指定位置。”
林川用紅筆在地圖上圈出8號基地，他將帶領一半學員去打8號基地。
“學員那邊如何？”
“沒人退出。”老鼠突然壓低聲音，從口袋裡摸出張皺巴巴的紙，“傑克的遺書用三種語言寫的，最後一句是‘願上帝保佑華夏女兵彆踩我臉’——那小子昨晚被陸小柔用膝蓋頂過腎，到現在還尿血。”
林川的麵具下傳出一聲悶笑。
三天後的淩晨，魔鬼島臨時機場。
五架武裝直升機在跑道上轟鳴，螺旋槳卷起的狂風將沙塵揚起，拍打在特種兵們的臉上。
林川站在隊伍最前方，黑色作戰服在晨光中泛著冷光。
他的麵具已經換成了戰術麵罩，隻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。
“最後一次檢查裝備！”林川的聲音通過無線電傳入每個人耳中，“記住，這不是訓練，是實戰。子彈不長眼，誰犯錯，誰就死。”
唐林快速掃視自己的小隊——朱翰林正在調試夜視儀，蘇梅反複檢查彈匣，陸小柔則安靜地擦拭著狙擊槍的瞄準鏡。
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凝重。
“登機！”
隨著林川的命令，特種兵們迅速分成五組，登上各自的直升機。
機艙內，引擎的轟鳴聲震耳欲聾。
唐林透過舷窗看到魔鬼島在視野中逐漸變小，最終消失在雲層之下。
“為什麼不在基地附近降落？”海豹突然大聲問道，聲音幾乎被引擎聲淹沒。
林川轉過頭，眼神冰冷：“因為黑桃a在基地周圍五公裡內布滿了防空雷達和地雷。直接飛過去，我們就是活靶子。”
“十公裡武裝奔襲？”傑克瞪大眼睛，“帶著這麼多裝備？”
“嫌重可以留下。”林川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，“現在跳下去還來得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