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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月後,塔克拉瑪乾沙漠邊緣。
女兵們剛從運輸機上下來,就被撲麵而來的熱浪打了個措手不及。
刺眼的陽光直射在沙地上,反射出令人眩暈的白光,空氣扭曲著,仿佛整個沙漠都在燃燒。
“這鬼地方至少有五十度!”王雨晴用手遮在額前,汗水剛滲出皮膚就被蒸發,隻在臉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鹽漬。
林曉曉眯起眼睛,望向遠處連綿起伏的沙丘。
與一個月前的雪域高原形成鮮明對比,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殘酷——
沒有一絲綠色,沒有一滴水,隻有無邊無際的黃沙和灼熱的空氣。
“全體集合!”
林川的聲音從前方傳來。
他站在一輛沙漠迷彩的越野車旁,身上隻穿著戰術背心和短褲,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細密的汗珠,卻看不出絲毫不適。
女兵們迅速列隊,靴子踩在滾燙的沙地上發出“咯吱”聲,鞋底幾乎要被融化。
“歡迎來到烤箱。”
林川嘴角微揚,“接下來兩周,你們將在這裡學習如何在極端高溫環境下生存和作戰。”
他打了個手勢,周玄和幾名教官開始分發裝備——每人一個裝滿沙子的負重背包,一把軍刀,一個空水壺。
“今天的訓練科目很簡單。”
林川的聲音在熱浪中顯得格外清晰,“二十公斤負重,三十公裡沙漠行軍。沒有中途補給,沒有醫療支援。”
女兵們倒吸一口涼氣,但沒有人敢出聲抗議。
經過雪域和邊境的訓練,她們已經學會了在絕境中保持沉默。
“出發!”
隊伍開始向沙漠深處移動。
每走一步,靴子都會陷進鬆軟的沙子裡,再拔出來要費雙倍的力氣。
汗水順著女兵們的脊背流下,浸透了作訓服,又被高溫迅速烘乾,在衣服上留下一圈圈白色的鹽漬。
林曉曉調整著呼吸節奏,努力讓自己適應這煉獄般的環境。
她的嘴唇已經開始乾裂,喉嚨像被火燒一樣疼,但水壺早已空空如也——林川根本就沒給她們裝水的機會。
三小時後,溫度攀升到了全天最高點。
熱浪扭曲著遠處的景象,沙地表麵溫度接近七十度,隔著靴底都能感覺到灼燒般的疼痛。
“曉曉……我不行了……”王雨晴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。
她的臉色慘白,眼神渙散,腳步踉蹌得像喝醉了酒。
林曉曉一把扶住她:“彆停!停下來就再也走不動了!”
就在這時,前方傳來“撲通”一聲——李敏暈倒了,整個人栽倒在滾燙的沙地上。
“有人暈倒了!”張婷驚呼著要去扶。
“繼續前進!”林川的吼聲從隊伍前方傳來,“在戰場上,沒人會為暈倒的隊友停下腳步!”
林曉曉咬緊牙關,看著李敏被教官拖到一旁的遮陽棚下。
她知道這是林川的考驗——他就是要看她們在極限狀態下能堅持多久。
又過了兩小時,隊伍行進速度明顯慢了下來。
女兵們像夢遊一般機械地挪動著腳步,每個人的眼神都失去了焦距,隻是本能地跟著前麵的人影移動。
林曉曉感覺自己的大腦正在融化。
汗水流進眼睛帶來刺痛,但她連抬手擦拭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她的視野開始變暗,耳邊嗡嗡作響,仿佛有千萬隻蜜蜂在飛舞。
“砰!”
她重重摔倒在沙地上,滾燙的沙子灼燒著她的臉頰,但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。
“哥……對不起……”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後一刻,她喃喃道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一股清涼的感覺從嘴唇傳來。
林曉曉艱難地睜開眼,看到孫穎正用濕棉簽輕輕潤濕她的嘴唇。
“彆急著喝水,”孫穎低聲道,“小口慢慢來。”
林曉曉這才發現自己躺在臨時醫療帳篷裡,周圍還有七八個女兵在接受治療。
帳篷外,訓練仍在繼續——那些沒有暈倒的女兵還在烈日下艱難前行。
“我……要回去……”林曉曉掙紮著坐起來,立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。
孫穎按住她:“你嚴重脫水,需要至少兩小時靜脈補液。”
“不行……”林曉曉扯掉手背上的針頭,“我不能……掉隊……”
孫穎還想阻攔,帳篷門簾突然被掀開。
林川走了進來,他的影子籠罩在林曉曉身上。
“報告總教官!我請求歸隊!”林曉曉強撐著站起來,儘管雙腿抖得像篩糠。
林川盯著她看了幾秒,突然轉身:“跟上。”
林曉曉跌跌撞撞地追了出去,重新回到灼熱的地獄中。
她的視線模糊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,但她死死盯著前方林川的背影,一步也不肯落下。
夕陽西下,當天的訓練終於結束。
三十公裡的路程,最終隻有五名女兵全程走完,其中就包括林曉曉。
夜幕降臨,沙漠溫度驟降。
女兵們圍坐在篝火旁,貪婪地吮吸著限量配給的水。
沒有人說話,每個人都精疲力竭,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林川的身影出現在火光邊緣:“今天隻是開始。明天,你們將學習如何在沙漠中尋找水源。”
他扔下一捆奇怪的植物:“這是沙漠梭梭,它的根部可以挖出水分。明天,你們要靠這個活下來。”
女兵們麵麵相覷,但眼神中已經沒有了最初的恐懼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的堅毅——她們開始適應這種地獄般的訓練了。
第二天清晨,訓練科目變成了“沙漠生存”。
女兵們兩人一組,隻配備一把軍刀和一個空水壺,被分散投放到方圓十公裡的沙漠中。
“記住,”林川的聲音通過無線電傳來,“在沙漠中,水源比食物重要一百倍。
找到水源,你們就能活下來。”
林曉曉和王雨晴蹲在一株梭梭旁,按照昨晚學到的知識,小心翼翼地挖開根部周圍的沙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