戈壁灘的晨光剛刺破雲層,鐵人三項的起點線前已如繃緊的弓弦。
趙平凡站在隊伍末尾,30公斤的負重壓在瘦削的肩膀上,迷彩服的袖口被風掀起,露出小臂上淡粉色的疤痕——那是去年負重越野時被碎石劃破留下的。
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前方,周玄和曾家傑的背影像兩座鐵塔,前者是天狼現任大隊長,後者是15集團軍的兵王。
兩人都是經曆過國際勇士集訓的頂尖強者。
“各就各位!”裁判的吼聲裹挾著風沙掠過。
趙平凡深吸一口氣,調整呼吸節奏。
少年軍校的晨訓中,負重越野是每日必修課。
但連續完成三項極限科目,對他而言仍是首次。
“砰!”
發令槍響的瞬間,周玄如離弦之箭衝出,曾家傑緊隨其後,兩人的步頻快得幾乎連成殘影。
趙平凡沒有急於追趕,而是保持著自己的節奏——步幅75厘米,呼吸兩吸一呼,這是林川反複強調的“節能跑法”。
前兩公裡,隊伍還相對緊湊。
周玄和曾家傑穩居前兩名,趙平凡夾在中間梯隊,與5集團軍的張猛、28集團軍的兵王相距不過五米。
“那小鬼居然掉隊了??也沒小林你說的那麼厲害啊!都沒有前麵的極限10公裡越野那兩小子厲害呢。”觀摩席上,3集團軍的參謀長微微皺眉道。
“我猜他們是在保存體力,畢竟後麵,還有400米障礙和1公裡武裝泅渡呢!”其他軍領導猜測道。
林川則是沒有說話,隻是淡淡一笑。
屏幕上,趙平凡的身影在一群肌肉虯結的特種兵中像片柳葉,卻始終保持著穩定的節奏。
“你仔細看他的腳。”王賀突然指向屏幕,“落地時全腳掌緩衝,抬腳時腳踝發力,比周玄還省體力。”
李長海眯起眼:“這是林川的跑法。四年前天狼拿第一時,他帶的兵全這麼跑。”
三公裡處,地形轉為碎石坡。
周玄一個踉蹌,右腳被石塊硌得生疼——他前些天為了備戰,加練了兩小時障礙,舊傷隱隱作痛。
曾家傑抓住機會反超,兩人的差距拉開到十米。
趙平凡卻像走平地般掠過碎石。
少年軍校的後山有段更陡峭的亂石坡,他曾在暴雨中負重往返十次,早已練出對落點的精準判斷。
他甚至有餘力觀察前方:周玄的左肩微微下沉,顯然右臂發力受限;
曾家傑的呼吸開始急促,喉結滾動的頻率比起步時快了一倍。
“這孩子在算計?”觀摩席上,孫穎輕聲道。
她身旁的陳嬌點頭:“跟老大以前教我們一樣,邊跑邊看對手的破綻。”
趙平凡的呼吸已經變成了粗重的喘息,汗水順著額角滑落,在下巴彙聚成珠,砸在胸前的戰術背心上,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濕痕。
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前方二十米處的兩個身影——周玄和曾家傑的步伐依然強勁。
“小子還跟得上?”周玄回頭瞥了一眼,喉結滾動著咽下一口唾沫。
剛才在碎石坡崴到的右腳踝傳來陣陣刺痛,他不得不調整步頻,這讓曾家傑趁機拉開了五米的距離。
趙平凡沒有回應,隻是默默調整著呼吸。
前麵了兩個月的雨林“魔鬼拉練”裡,他曾在暴雨中負重穿越三十公裡沼澤,那時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相比之下,此刻的戈壁灘反倒成了“優待”。
他的鞋底早已被碎石磨得發燙,但腳趾蜷縮的力度始終沒變——這是林川教的“抓地式”跑法,能最大限度減少打滑。
第四公裡處,賽道突然轉向一片低矮的灌木叢。
曾家傑猛地側身避開一根斜伸的枯枝,動作快如獵豹。
“加速!”曾家傑突然低吼一聲,像是要擺脫什麼。他的身影在灌木叢中穿梭,速度陡然提升,周玄咬緊牙關跟上,兩人之間的距離再次縮短到三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