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川在掌聲中走上觀禮台,接過校長遞來的話筒。
他沒有多餘的客套,隻是簡單地環顧四周,目光掠過一張張年輕卻堅毅的臉龐:
“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人恨過我。”
林川的聲音不高,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,“恨我讓你們在零下二十度的河裡負重泅渡,恨我把你們扔進布滿陷阱的雨林,恨我在模擬對抗裡親手毀掉你們的戰術布置。”
他忽然抬手,指向遠處的靶場:“但現在,你們可以去看看那裡的記錄——你們的射擊精度比入學時提升了47,野外生存時間突破了勇士軍校的平均水平,上個月的聯合演習,你們用三天時間端掉了‘假想敵’的三個指揮中樞。”
“這些不是數字,是你們的底氣。”
林川的語氣陡然加重,“戰場不會因為你是學員就手下留情,敵人不會因為你年紀輕就放慢刀。我教你們的不是技巧,是活下去的資格。”
台下鴉雀無聲,連風拂過旗幟的聲音都格外清晰。
“勇士學校教你們規則,”林川放下話筒,聲音恢複平靜,“但我要告訴你們,真正的戰場沒有規則。能保護你的,隻有你們自己磨利的爪牙。”
他後退一步,將話筒交還給校長。
沒有激昂的口號,沒有華麗的辭藻,卻讓所有學員的心臟都跟著震顫。
校長接過話筒,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:“很好。這才是我們認識的刺客。”
他抬手看了看腕表,“現在,我宣布——勇士學校第17期國際特種兵學員畢業典禮,正式開始!”
激昂的軍樂驟然響起,各國的國旗在風中獵獵作響。
負責授勳的教官們手捧勳章盒,依次走到隊列前。
當金色的勇士勳章彆在唐林胸前時,他下意識地朝觀禮台望去,林川正站在陰影裡,朝他微微頷首。
陽光越過觀禮台的尖頂,在地麵投下長長的影子。
畢業典禮的軍樂餘音尚未散儘,操場上的人群已如潮水般湧動。
各國學員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合影,禮服上的勳章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。
但當林川走下觀禮台時,喧鬨聲竟悄然淡了幾分——不少人下意識地停下動作,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個穿著沙漠迷彩的身影。
最先圍上來的是熊國阿爾法小隊的成員。
隊長沃夫斯基咧嘴笑著,露出一口白牙,手裡還攥著半瓶伏特加:“總教官!還記得我嗎?去年冰湖泅渡,是你把我從冰窟窿裡拽出來的!”
“刺客總教官,”隔壁的法蘭西外籍兵團學員走上前,敬了個標準的軍禮,“您教的‘反關節擒拿’,我在實戰中用了三次,每次都管用。”
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臂,“就是這裡還留著當時被您擰脫臼的舊傷。”
林川微微頷首,目光掃過一張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。
一年前在選拔場上的狼狽與倔強仿佛還在眼前:
有人在泥潭裡被高壓水槍衝得抬不起頭,有人在負重越野時累到吐血,還有人在模擬對抗中被他用空包彈“爆頭”後哭著不肯認輸……
如今這些人站在眼前,肩背挺直如鬆,眼神銳利如刀,早已褪去了當初的生澀。
“總教官,我們小隊下周要去非洲南部執行維和任務,”
某國“野小子”部隊的學員遞來一枚徽章,上麵刻著希伯來文,“這是我們的護身符,祝您在中東一切順利。”
林川接過徽章,指尖觸到金屬表麵的溫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