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京,這座龐大的都市如同一個精密而冰冷的機器,在喧囂與秩序的表象下,暗流洶湧。
林川,或者說,此刻的他是一個名叫“佐藤健一”的倭國普通青年,穿著不起眼的休閒裝,融入了新宿區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。
他的眼神平靜,步伐隨意,與環境完美契合,像一滴水彙入了大海。
係統兌換的納米級易容麵具完美地改變了他的麵部輪廓和膚質,甚至連眼神的光澤都做了細微調整,使其看起來更加平凡。
環境擬態作戰服的內襯緊貼皮膚,外層則是普通的棉質衣物,隔絕了大部分可能的熱信號和異常材質掃描。
他沒有任何電子設備。
手機、智能手表,一切可能被追蹤、被監聽的現代科技產物,都未曾攜帶。
他此刻擁有的,是係統兌換的、超越這個時代探測技術的工具,以及深植於腦海中的、關於這座城市黑暗麵的記憶碎片。
木藤總部的大致方位,他通過過去的情報積累有所了解,位於東京都心某個寸土寸金的區域,但具體位置、內部結構、安保等級,皆是謎團。
他需要本地“向導”的指引。
穿過幾條喧鬨的商業街,林川拐入了一條狹窄、潮濕的後巷。
空氣中彌漫著垃圾發酵和廉價香煙混合的氣味。
巷子深處,一家掛著模糊霓虹燈牌、名為“蜉蝣”的小酒吧在白天也半開著門,透出昏黃的光線。
這裡是地下世界的一個信息集散地,是三教九流彙聚的角落。
林川推門而入,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。
酒吧內部比外麵看起來更顯破敗,吧台後一個穿著臟圍裙的老酒保慢吞吞地擦拭著杯子,角落裡零星坐著幾個看不清麵容的客人,低聲交談著。
林川徑直走到吧台,用帶著些許關西口音的、流利的日語低聲道:“找‘黑田’,買消息。”
老酒保抬了抬眼皮,渾濁的眼睛打量了他一下,沒有說話,隻是用下巴朝酒吧最裡麵一個更昏暗的卡座示意了一下。
林川走過去,一個穿著花哨襯衫、頭發油膩、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獨自喝著廉價的威士忌。
他就是“黑田”,一個遊走在灰色地帶的消息販子,號稱“萬金油”,隻要價錢合適,什麼消息都敢賣,但也深知哪些勢力不能輕易得罪。
林川在他對麵坐下。
黑田眯著眼睛,打量著這個麵容普通、氣息內斂的年輕人,感覺不到任何威脅,但也感覺不到任何底細。“生麵孔?誰介紹來的?”
“北野先生。”林川報出一個在中東黑市有過一麵之緣的倭國軍火商名字,真偽難辨,但足夠應付。
黑田皺了皺眉,似乎在回憶,隨即擺了擺手:“說吧,想買什麼消息?最近條子查得嚴,有些消息可不好弄。”
“木藤聯盟。”林川直接吐出四個字,聲音壓得很低。
黑田拿著酒杯的手猛地一抖,幾滴酒液灑了出來。
他的臉色瞬間變了,之前的慵懶和貪婪被驚懼取代。
他緊張地左右看了看,身體前傾,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聲音:“你瘋了?!打聽他們?你想死彆拉上我!”
“隻是好奇,想了解一下東京的大人物。”
林川語氣平淡,仿佛在談論天氣,“他們總部在哪?明麵上是做什麼的?暗地裡……又有哪些對手?”
“不知道!我什麼都不知道!”黑田連連搖頭,眼神閃爍,下意識地想離開座位,“木藤的事不是我們這種小角色能打聽的!你找彆人吧!”
林川沒有動,隻是從懷裡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,推到黑田麵前。
信封口微微敞開,露出裡麵一疊疊嶄新的、最大麵額的日元鈔票。
粗略估計,至少是數千萬日元。
黑田的目光瞬間被黏住了,呼吸變得粗重。
這筆錢,足以讓他瀟灑很長一段時間。
“這隻是定金。”林川的聲音如同魔鬼的低語,“告訴我你知道的一切,關於木藤。事後,還有同樣的一份。”
黑田的喉結劇烈滾動了一下,內心的貪婪與恐懼激烈交戰。
他死死盯著那個信封,又警惕地看了看林川,最終,對金錢的渴望壓倒了對木藤的恐懼。
他一把抓過信封,迅速塞進自己懷裡,仿佛怕林川反悔。
他湊近林川,聲音壓得極低,帶著顫抖: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麼人?”
“一個付錢的客人。”林川眼神沒有任何波動。
黑田深吸一口氣,仿佛下定了決心,低聲道:“木藤……他們很神秘,總部具體位置沒人知道,但肯定在港區那一帶,可能藏在某棟不起眼的商業大廈或者地下。”
“明麵上,他們旗下有幾家大型跨國貿易公司、金融機構,都是合法生意,體麵得很。”
“但暗地裡……”黑田咽了口唾沫,“他們是真正的龐然大物,觸角伸得很長,軍火、情報、甚至一些見不得光的研究……都有涉足。”
“官方?哼,誰知道他們背後站著哪些大人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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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們的敵人?以前有過幾個不開眼的地下組織想挑戰他們,後來……都消失了,徹底消失了。”
他提供的這些信息,對林川來說價值有限,大多是些模糊的傳聞和眾所周知的事情。
“還有嗎?”林川追問,“比如,他們最近有什麼異常?或者,有沒有什麼特彆關注的人或事?”
“異常?”黑田皺著眉頭想了想,忽然道:“你這麼一說……最近港區那邊,特彆是幾個非公開的碼頭和私人俱樂部,好像多了不少生麵孔,看起來不像是善茬,行動很規矩,但眼神很凶。
還有,道上有人在傳,木藤最近好像從外麵‘請’來了一個很重要的‘客人’,看守得極其嚴密,具體是什麼就沒人知道了。”
“客人……”林川眼底深處寒光一閃,但表麵依舊平靜,“他們的對頭呢?難道一個敢反抗的都沒有?”
“對頭?”黑田苦笑一下,“以前或許有,現在……明麵上真沒誰敢了。
“不過……”他遲疑了一下,似乎在權衡,“我聽說……‘赤蛇幫’殘存的幾個人,好像一直在暗中活動,想找木藤報仇。”
“但他們就是幾條小雜魚,掀不起風浪,木藤估計都懶得理會。”
“赤蛇幫……”林川記下了這個名字。
蚊子腿也是肉,任何可能利用的線索他都不會放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