感受到肩膀涼涼的觸感,鹿以城僵硬地扭過頭,發現是後方的乘客給她遞過來一張紙。
上麵寫著:
不要大聲說話
不要離開自己的座位
不要去和它們對視
鹿以城知道,要是不按上麵的做,自己很有可能也和剛才那些人一樣。
不過這個“它們”,是什麼?
她四周看了看,發現也有一兩個剛上車的人收到了彆人給的類似的提示,偶爾還有窸窸窣窣的討論聲。
而自己身後坐著的是一個大叔,光線太暗看不清皮膚的血色,但看眼神應該是人。
在這輛幾乎已經坐滿的公交車,大部分的人都像自己身邊這位女人一樣一言不發,而且是一動不動。
該不會這車上坐著的大部分乘客不是活人吧?
看來自己這是上了一輛詭公交。
鹿以城一想到這不禁感到脊背發涼,不過好在這輛車上還是有活人的。
不過她現在是根本不想去看自己身邊坐著的那位了,隻怕不是人。
不知過了多久,車子再次停下了,這回窗外的景色不是漆黑的森林,而是一個山村,但是天空同樣是黑色的。
有人下車了,不知道是人還是詭。
但鹿以城身後的那個大叔沒有動,那她也不會輕舉妄動,畢竟這外麵或許已經不是原來的世界,可能更不安全。
下車的人走完後,就有人上車了,但那些上車的人一個個都不對勁,似乎缺少了活人應有的生機。
上車的人比下車的還要多,很快座位就滿了,這就導致剛上來的一個乘客沒有座位。
而那個沒有座位的乘客並沒有老老實實地就那樣站著,而是緩緩走到一個坐著人的座位前,死死地盯著那個人。
而鹿以城知道那個前排座位的人是誰,就是和她一起上來的其中一個乘客,而且因為他上車快,還搶到了前排的位置。
不過現在看來這反而害了他。
那名男乘客就這樣被盯著,但是他也收到了提示,既沒有出聲也沒有站起來,也沒有和那個沒座位的人對視,一直低著頭。
可以說,那個男人的心理素質真強,這都沒有站起來。
原以為遵守規定的男人能逃過一劫,可惜,鹿以城發現他錯了。
下一秒,那個男人就被麵前這人用雙手抓住了腦袋,然後被用力向上抬。
很顯然,這是在搶位置。
男人怎麼可能讓自己的位置就這樣被眼前這人給搶了,就算內心恐懼,他也沒有絲毫退讓,而是堅持坐在那。
突然,沒有任何征兆,那男人的腦袋被摘了下來,身體也瞬間離開了座位,倒在了地上。
整個過程沒有一點鮮血飛濺,反而出奇的平靜,但這一幕無不震驚到在場每一個活人。
接下來,那個摘下男人頭顱的人,不,或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,那東西直接坐在了原本男人的位置上,接著一動不動了,不過手裡還拿著人頭。
看來隻要這輛公交車上滿人,上來的鬼東西就會搶走活人的位置,而且照目前來看,很可能是從前往後的順序。
畢竟上車的車門在最前麵。
還好鹿以城選了個車廂尾部附近的座位。
公交車再次啟動,車子穿過迷霧,再一次開進了漆黑的森林中。
現在還不是放鬆的時候,這樣一來,上車的鬼東西遲早會找到自己,到時候要主動讓座嗎?
詭公交內陰冷無比,但此刻鹿以城卻感到有些燥熱,有恐懼,有興奮。
她摘下了自己的鴨舌帽,擦了下額頭的汗水,一襲銀白色的頭發散落在自己兩肩。
她原先把頭發藏在了帽子裡,現在終於舒服了。生理上的舒適往往會給心理上帶來安慰。
就在這時,鹿以城身旁的女乘客居然動了,她的腦袋微微轉過來,就像是...不,就是在看著鹿以城。
鹿以城瞥見旁邊的狀況後立刻一動不動了,眼珠子僵著不動,一直看著前方,也不敢和身邊的女人對視。
那女乘客很快就轉回頭,繼續把臉埋進了鴨舌帽內。
好在鹿以城反應快,不然很可能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。
下一站到了,不過依舊不是現實世界,而且上車的鬼東西還比下車的多!
鹿以城看著多出來的人,不多,隻有三個。
照之前的猜想,這次還是不會輪到自己。
突然,其中一個人居然和鹿以城對視上了,而且開始徑直地向她走來。
陰冷的寒意瞬間遍布鹿以城全身,更可怕的是,自己的身體還不受控製,隻能一直和那東西對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