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水縣的暮春之夜被燈籠染成暖黃色,縣衙前的空地上支起上百個攤位,竹板敲擊聲和叫賣聲此起彼伏。張天奇穿著短打粗布衫,腰間的紅褲衩上彆著個木雕算盤,活像個地道的市井掌櫃——今日是他推行的“金融夜市”開市首日,連蘇清月都換了便裝,戴著帷帽混在人群中。
“走過路過不要錯過!”王二虎的嗓門蓋過所有叫賣聲,他站在攤位上,手裡舉著三筐蝗蟲乾,“三筐蝗蟲乾換一張‘一日捕快券’!能抓賊、能威風,還能得縣太爺親自蓋章!”
“王二虎,”蘇清月挑眉,“你哪來這麼多蝗蟲乾?”
“回姑娘,”王二虎咧嘴笑,露出缺了顆牙的豁口,“這是俺從幽州運來的,曬乾了能當藥材賣——不過俺更想要捕快券!上次看縣太爺審案子,那叫一個威風!”
蘇清月剛要開口,忽然聽見街角傳來女子的尖叫:“抓小偷!有人搶錢!”
“有賊!”王二虎眼睛一亮,抓起捕快券往腰間一塞,“姑娘借過!”
他晃動著腰間的蝗蟲乾筐,像隻笨拙的胖企鵝般衝了出去。蘇清月無奈搖頭,卻在看見張天奇晃著折扇走來時,忽然輕笑:“張愛卿,你這‘官職體驗券’,倒真讓百姓過了把官癮。”
“那是!”張天奇晃著算盤,“本縣算過,一張捕快券能換三斤蝗蟲乾,既滅蝗又創收,一舉兩得——不過王二虎那小子,怕是要鬨笑話了。”
果不其然,片刻後王二虎拎著個瘦小男子走來,身後跟著個哭哭啼啼的婦人。他得意洋洋地晃著捕快腰牌:“縣太爺!俺抓到賊了!”
“喲,挺快啊!”張天奇挑眉,卻在看見男子手裡的繡花鞋時,愣了愣,“這是...怎麼回事?”
“他搶俺的鞋!”婦人哭道,“這是給俺男人的壽鞋!”
“冤枉啊!”男子跪地,“小人看這鞋繡得精致,想拿回家給老娘看...”
“還敢狡辯!”王二虎瞪眼,“捕快券上說了,看見鬼鬼祟祟的人就抓!你大晚上拿壽鞋,不是賊是什麼?”
圍觀百姓哄笑出聲,蘇清月捂臉歎息——這邏輯,果然很王二虎。張天奇敲了敲他的腦袋:“壽鞋也是百姓心血,下次先問清楚再抓——不過嘛,”他忽然正色,“擅動百姓財物,確實該罰!來人,罰這男子幫婦人繡十雙鞋!”
“啊?”男子傻眼,“小人不會繡花啊!”
“學!”張天奇揮揮手,“王二虎,你負責教他——順便跟他學學怎麼認路,上次你追賊追到寡婦家,把人嚇哭了!”
“縣太爺!”王二虎臉紅,“那寡婦長得太像賊了...”
夜市的人群爆發出哄笑,蘇清月望著這鬨劇,忽然覺得眼眶發熱——這樣的荒唐場景,在從前的皇宮裡簡直不可想象,但此刻卻充滿了鮮活的煙火氣。
“如何?”張天奇湊近她,“本縣的‘過家家’治國術,還行吧?”
“你這哪是治國,分明是在玩鬨。”蘇清月挑眉,卻在看見他眼底的認真時,忽然心軟,“不過...百姓開心就好。”
“陛下總算明白了!”張天奇咧嘴笑,忽然指向一個攤位,“您看,李大爺用三斤辣椒換了‘糧倉監督券’,現在正蹲在糧倉門口數米粒呢!”
蘇清月順著他的手指望去,隻見白發蒼蒼的李大爺戴著老花鏡,手裡攥著賬本,認真地盯著進出糧倉的衙役。她輕笑出聲:“看來,你的積分製真能讓百姓當家作主。”
“那是!”張天奇摸出個木雕印章,“每筆交易都蓋本縣的胖臉章,絕對保真——對了,陛下要不要用龍袍換張‘縣令體驗券’?本縣教您坐公堂!”
“你敢!”蘇清月瞪眼,卻在他掏出的印章上看見自己的畫像時,忽然愣住——那是張天奇親手刻的“蘇小茶”印章,旁邊還刻著一隻啃蜜餞的胖兔子。
“不敢,”張天奇忽然輕聲,“但敢用本縣的胖臉,換陛下一笑。”
蘇清月望著他眼底的柔光,忽然想起清水縣的第一夜,他蹲在破廟門口給她遞蜜餞的模樣。她輕聲說:“張天奇,或許你是對的...過家家玩好了,就是治國。”
“那是當然!”張天奇拍著肚皮,“等夜市賺夠了積分,本縣要給陛下換個‘天下第一甜’的稱號——用蜜餞堆成山,讓全天下都知道!”
“傻子。”蘇清月輕笑,卻在他替自己拂去肩頭的燈籠穗子時,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。周圍的叫賣聲漸漸模糊,她能聽見的,隻有自己心跳的聲音。
遠處的更夫敲過二更,王二虎的攤位前又圍滿了人,這次他在賣“一日縣太爺券”,換券的條件是“講個能逗笑縣太爺的段子”。蘇清月望著熱鬨的人群,忽然覺得,這或許就是她想要的天下——不是高居雲端的冰冷權威,而是和百姓一起,把日子過成最溫暖的笑話。
“張天奇,”她輕聲說,“以後的每個夜市,本宮都要和你一起逛。”
“遵命,陛下!”張天奇咧嘴笑,卻在這時,王二虎的喊聲再次響起:“縣太爺!有人用金鑾殿的瓦片換積分!這可咋整?”
“啥?”張天奇瞪眼,“走,看看去!”
蘇清月搖頭輕笑,任由他拽著穿過人群。燈籠的光映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,像幅溫暖的畫。她忽然覺得,無論前方有多少荒唐事,隻要有這個胖縣令在,就沒有什麼可害怕的。
畢竟,當金融夜市能換官職體驗券,當百姓能用舊物換尊嚴時,這個天下,已經充滿了希望。
而他們的故事,才剛剛開始——在這盞盞燈籠照亮的夜市裡,在每一個荒唐卻真誠的交易中,書寫屬於他們的、最溫暖的傳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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