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官聞言,皆是屏息凝神,恨不得豎起耳朵來聽,想看看最後的結果到底是怎樣,尤其是那些已經選邊站隊的大臣。
謝瑾和謝玄同時猛地抬頭,眼中都閃過了極為複雜的情緒。
皇帝將這些反應儘收眼底,但是皇帝並不打算告訴他們,說道:“詔書,朕已經擬好,就放在尚書房裡,朕當然也知道你們急著想看看最後的結果,但朕要等到太子大婚之後,再昭告天下。”
百官聞言,不免得有些失望,但是太子大婚也不遠了,隻不過接下來的日子,恐怕又免不了要提心吊膽幾日了。
而謝玄,聽到這話時,眼中則是閃過一抹極其掙紮的神色,但也隻是一閃而過,隨後目光重新化為淡然,隻是,淡然到讓謝瑾有些害怕,因為人一旦下定決心,就會變得非常可怕。
皇帝又道:“朕今日所言,無關其他,隻是希望諸位記得,權也好、名也好、利也罷,朕給你的,才是你的。”
最後八個字雖然語氣平淡,但卻透露著不容置疑的威嚴,事實也正是如此。
不等百官開口,皇帝便擺手道:“退朝吧,朕乏了,有什麼事,寫好折子送到淩煙閣。”皇帝的確累了,折子也批不動了,但好在依舊有淩煙閣可以為他分憂。
身旁的小太監同時高喊道:“退朝!”
百官懷著各異的心思離開大殿,皇帝穩坐在高台,看著陸續離去的群臣,淡然一笑,長長舒出一口氣。
淩煙閣眾閣老則是最後離開,朝著皇帝重重做了一揖。
太子府,謝瑾與鐘瑩對坐,講述著今日早朝的情況。
鐘瑩聽罷,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,道:“看來,陛下最後還是選你了。”
“怎麼說?”
“你想啊,把昭告天下的日子選在了大婚之後,那時候一切就都塵埃落定了,整個東越都會支持你,因為父皇再怎麼也不會拋棄女兒不顧去幫其他人吧。”
謝瑾覺得鐘瑩說得在理,其實他自己心裡也是這麼想的,不過就是不知道為什麼,心緒總是很亂,或許,是因為不清楚謝玄的心情。
鐘瑩則在一邊看著謝瑾,隻是說道:“不管發生什麼,還有我陪著你,彆怕。”說完,衝謝瑾露出一個微笑。
彆看鐘瑩似乎總是一副無憂無慮,什麼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,但其實她的心裡很清楚,隻不過是不表現出來罷了。鐘瑩心思細膩,很多事看破都不說破,這一點是難得的智慧。
明王府內,謝玄坐在書房,臉色陰沉如水,一旁站著韓昌齡和白藥。
韓昌齡道:“殿下,眼下形勢已經很明朗了。”
謝玄“嗯”了一聲,低頭良久,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,道:“我敗了,不過一切都在情理之中。”
韓昌齡道:“殿下,既然這條路走不通,那我們就隻剩最後一條路可走了。”
謝玄問道:“那些江湖人怎麼樣了?”
韓昌齡道:“前來為太子慶賀的江湖人已經來了一批,但多數都是些不入流的,隻有一個叫唐玉的,是桃花山主韓拓的親傳弟子。”
謝玄道:“去告訴蕭逸,讓他做好準備吧。”這句話不是說給韓昌齡的,因為一旁的白藥已經動身。
白藥走後,謝玄又是一陣沉默,過去半晌,才緩緩說道:“該不該呢?”這句話像是在問韓昌齡,又像是在問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