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唐玉遠去的背影,謝瑾心裡五味雜陳,半晌過去,才後知後覺地道:“嘖,奶奶的,要是有壺酒就好了。”
但唐玉已經走遠,這酒恐怕是要等著以後再喝了,也或許再也喝不上了,誰又知道呢。
鐘瑩這才問道:“大唐要和後金打仗了嗎?”
謝瑾邊往回走邊說道:“對啊,又要打仗了,雖然兩國偶有戰事,但總的說來也還算太平,如今大戰,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送命,也不知道唐玉那小王八蛋還回不回得來……”
鐘瑩在一旁走著,手指纏著身上狐裘的帶子,似是想說什麼,但終究是什麼也沒說。
回到小屋,二人又開始雕石子,但因為各有心事,所以一天下來也沒雕好幾個子。
天柱峰,太和宮。
韓拓正和寧修文說些什麼,九癡道人走進來道:“朝廷這次擺的架子也忒大了點,什麼玩意!”
寧修文輕輕搖頭,道:“沒辦法,昔日圍剿魔教朝廷也有很大功勞,這件事,算是欠朝廷的。”
九癡道人冷哼一聲,道:“哼,總之事後若是朝廷沒有什麼說法的話我第一個不答應,我直接入宮去找那老家夥。”
韓拓一襲深衣,長須冉冉,頗具道骨仙風,嗬嗬一笑,道:“掌教莫急,畢竟昔日朝廷馬踏江湖的餘威還在,其他宗門必然是會支持的,我等若是不遵,恐怕會落下把柄,如今朝中形勢詭譎,還是小心些為好。”
九癡道人重重歎了一口氣,轉身離去,心裡實在煩悶,找謝瑾去。
一路風風火火的來了小蓮花峰,一腳踹開小屋的門,將謝瑾和鐘瑩都嚇了一跳。
謝瑾還以為九癡道人又在發什麼瘋,趕忙起身問道:“師叔,您這是?”
九癡道人往旁邊一坐,道:“心裡煩,朝廷打他的仗,卻要江湖人去幫忙,憋屈!”
謝瑾眉頭一挑,神色複雜,不知該說些什麼。
九癡道人看了看謝瑾,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,道:“你是個江湖人,至少現在是。”九癡道人也覺得氣氛有些尷尬,岔開話題道:“棋子雕得怎麼樣了?”
謝瑾道:“黑子有一百三十二。”
鐘瑩道:“白子一百四十六。”
九癡道人將黑子和白子一樣捏起一個,細細端詳,“手感圓潤細膩,不錯。”又看向二人道:“有沒有什麼感悟?”
鐘瑩道:“有種很奇妙的感覺,說不上來是什麼,但感覺好像心更靜了,實戰的時候也能更快地想出怎麼接招和破招。”
九癡道人滿意地點了點頭,又看向謝瑾,“你呢?”
謝瑾低頭沉思片刻,沒有正麵回答九癡道人的問題,而是反問道:“師叔,劍招劍勢劍意,哪個更重要?哪個更厲害?”
九癡道人有些詫異,但還是回答道:“劍招劍勢劍意,三者就好比是根本基本和建築的關係,缺一不可,唯有劍招紮實,劍勢才能起得來,劍勢起來了,劍意才能慢慢形成;至於第二個問題,我隻能這麼告訴你,我用劍招殺人的時候,當然是劍招厲害,用劍意殺人的時候,自然也就是劍意厲害。”
謝瑾思索片刻,微微點頭,這才回答道:“那您這就是在磨練我們的劍意。”
九癡道人哈哈一笑,這個師侄果然沒讓自己失望,站起身來重重拍了拍謝瑾的肩膀,道:“好了,除夕之前把這東西送到太和宮來,一起吃年夜飯。”